在衙門,所有有編制的吏員都穿著白袍,沒編制的只能穿灰衣,白袍是免費發(fā)放,灰衣卻需要花錢購買,各種福利也是如此,白袍錢多事少,灰衣錢少事多,還要隨時背鍋。
不管前世今生,不管是超凡世界,還是科技為主,只要是官僚系統(tǒng),這樣的爛事始終不可避免。
“曹鑫,你帶薛玉良去辦手續(xù),順便把蓑衣渡的卷宗拿給薛玉良,他有什么不懂的,你給他說說……”
程典吏吩咐了幾句。
曹鑫看了薛玉良一眼。
在對方的眼神中,薛玉良瞧見了一絲憐憫,以及一絲死道友不死貧道的幸災(zāi)樂禍。
一閃而逝,卻也沒瞞過他的感知。
之后,他便跟著曹鑫走出了程典吏的公事房。
目送薛玉良離開,程典吏嘆了嘆氣,癱坐在太師椅上,張樹德走到對面的位置坐下,笑著問道:“昨晚在麗春院待了一宿?操勞太多,沒了精氣神?”
“屁!”
程典吏啐了一口。
“新官上任,老吏難為??!”
“張老哥,我就不信你不慌!此時,還不是和我一樣,燒香都找不到廟門拜!”
張樹德沒有說話,干笑了兩聲、
“對了,雖然不知道你為何要找姓薛的麻煩,讓他去蓑衣渡可還行?”
“嗯!”
張樹德點了點頭。
“我也是受人之托,只要不留在衙門就好,之后會發(fā)生什么,看他自己的造化??!”
說罷,張樹德長嘆起身。
“程兄,這事我欠你一個人情,容后再還……”
“記住就行了!”
程典吏也沒有起身,隨意擺了擺手,目送張樹德離去。
薛玉良在張樹德之后離開了吏房,走出吏房小院的時候,已經(jīng)換上了代表正式吏員身份的白袍,腰間也多了一塊符牌,代表他蓑衣渡主事的身份。
吏員曹鑫把他送到了門口。
“薛老哥,你有沒有什么話想說?”
“蓑衣渡的事情很復(fù)雜,卷宗里面記載的都是官面文章,這背后的水深得很,你確定,不想知道?”
臨別前,曹鑫忍不住問道。
薛玉良笑了笑,搖了搖頭。
他朝曹鑫抱了抱拳,仍然沒有說話,像一開始那樣沉默,轉(zhuǎn)身大步離開了。
按照常理,他應(yīng)該返回戶房,出于禮節(jié),也該和同僚們告別,約定時間辦一場酒席什么的,作為慶賀,也當(dāng)是散伙飯,畢竟,他有三天的安家時間,可以在三日后去蓑衣渡。
然而,薛玉良并沒有這樣做,徑自離開了縣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