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世龍勸了一句。
“哎!”
鄭雄放下酒杯,又長嘆一聲。
“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啊!”
“誰又曉得,當初家破人亡不得不遠遁他鄉(xiāng)的燕家小子,竟然從軍混出了名堂,立下軍功退役回到郡城,一路攀升,三十歲的年齡,已然是正七品,爬到了鎮(zhèn)魔司副千戶的位置,前途無量??!”
“他有可能回到赤水縣,擔任鎮(zhèn)魔司的主官,這還是你打探來的信息,難不成,你不怕?”
“當初,我們鄭家可是對不起這廝?。 ?/p>
鄭雄端起酒杯,勁力不受控制逸出,白瓷杯在他手中粉碎,化為渣渣。
鄭世龍沉默了,不發(fā)一言。
院子內,回蕩著鄭雄粗厚急促的呼吸聲。
“當初,老四不幸離世,我們本應該遵守承諾,把老三嫁給燕北歸,不該偷梁換柱,將老三嫁給薛家,謊稱老四才是燕家的婚約對象……”
半晌,鄭雄幽幽嘆道。
“父親,這怪不了你!”
鄭世龍干巴巴地勸了一句。
當初,鄭家有兩個千金,鄭世玉和鄭世珠是雙胞胎,指腹為婚,分別許給了燕家和薛家,老三鄭世玉的婚約對象本來是燕家的三小子燕北歸,老四鄭世珠方才是薛家的未來媳婦。
燕家是西關土著,薛山和鄭雄來到城里討生活,多虧了燕北歸的父親燕鵬的照顧。
三個人是結義兄弟,燕鵬是老大。
如果要將三家的恩怨情仇講清楚,足以寫一本書,就像王大娘的裹腳布又臭又長。
說得簡單一點,那就是鄭家和薛家對不起燕家,當然,歸根結底還是鄭家。
燕鵬是長風鏢局的鏢師,時常走鏢在外。
他不知道得罪了誰,白日天光之下,一群人闖入了燕家,殺了個雞犬不留。
當時,燕北歸在武館修煉,躲過了一劫。
燕鵬曾經(jīng)在軍中廝混過一陣,他的一個同袍在事發(fā)后,來到了赤水縣。
擔心被斬草除根,燕北歸也就隨這個人離開了赤水縣,前往軍中服役。
本來,應該和鄭家完婚,帶著新婚妻子離開。
偏偏這時候,鄭家的老四鄭世珠突發(fā)疾病身故,鄭家也就改變了主意。
一個大頭兵,有著血海深仇,仇人是誰都不知道,鄭雄自然不希望自己剩下的那個女兒跌落苦海,于是,他告訴燕北歸,說和他有婚約的鄭世珠已經(jīng)過世,婚約就此作罷。
原本,誰嫁給誰,本就沒有定論,也不存在婚書,只是有指腹為婚這回事。
鄭家非要說鄭世珠才是燕北歸的婚約對象,燕北歸也只能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