規(guī)矩終究是規(guī)矩。
明面上,這些來自巡檢司的巡丁代表著朝廷衙門,他們有巡視之責,的確有權力讓船只停下來候檢,四海幫的這些人就算不滿,也只能憋著。
可以事后算賬,打擊對方。
但是,此時此刻,他們只能停下客船,任由輕舟靠攏,系上繩子之后,讓那些巡丁上船。
赤水縣巡檢司有一個從九品巡檢,巡檢之下,有著幾個百戶所,其中一個就在蓑衣渡,百戶所的百戶和薛玉良一樣都是有著編制的吏員,百戶之下有著五個隊正,一人管轄著二十人的巡丁小隊。
隊正也是吏員,只是沒有編制,乃是白役。
上船的這幾個巡丁,帶隊的就是一個隊正。
對方身上有氣血逸散,是武者出身,看樣子,應該是在武館修行踏入的武道門檻,如果他是道院出身的話,不應該淪為沒有編制的白役。
上船之后,他讓手下守在船頭,大搖大擺地朝船艙走來,迎面撞見了站在船艙門口的薛玉良。
薛玉良身上的那件白袍,腰帶上繡著云紋。
瞧見云紋之后,那個隊正臉上得意的笑容為之一斂,表情變得鄭重起來。
“這位大人?”
他朝薛玉良抱拳行禮。
就像四海幫的這個船長明明實力強過這個隊正,卻只能卑躬屈膝地忍受一樣,面對薛玉良,那個隊正也不敢趾高氣揚,道理都一樣,朝廷的威嚴所致。
“我是新任蓑衣渡主事,掌管蓑衣渡事務……”
薛玉良點點頭,表情嚴肅地說道。
聽了這番話,隊正的表情有著明顯的變化,眼神中掠過了一絲驚惶和不安。
薛玉良正式吏員的身份還好,問題是他是蓑衣渡主事,正常情況下,蓑衣渡巡檢司百戶所也在他的管轄范圍內,同為吏員的百戶倒是可以和薛玉良對抗,不甩他。
他這個區(qū)區(qū)隊正可不成。
干咳了兩聲,隊正臉上堆著笑。
“大人,可否讓小的看看你的符牌?”
說罷,他解釋了兩句。
“倒不是不相信大人,這是小的職責,不敢懈怠,最近水賊一窩蜂非常的囂張,已經上岸鬧事,在蓑衣渡制造了好幾件命案,大人前來任職,應該是為此而來吧?”
薛玉良沒有回答,解下了腰間系著的符牌,遞給了那個隊正。
他腰間有著三塊符牌,一塊是道院頒發(fā),代表著道院武者的身份,一塊是正式吏員的身份符牌,第三塊則是蓑衣渡主事的身份符牌,來自吏房。
薛玉良給那個隊正的是第三塊。
雙手接過符牌之后,那個人看了一眼,認真地檢查了一番,將符牌雙手遞還給薛玉良。
“大人,小的冒犯了,抱歉!”
“既然,大人也在船上,不可能有一窩蜂的細作在內,小的也就不打擾了,告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