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關十二坊。
一心堂在玉林坊,緊挨著水井坊,也是市井之地,達官貴人不屑涉足之地。
玉林坊的面積比水井坊要小了許多,雖然,也多是一進小院居多,卻比水井坊的院落要寬敞不少,形制規(guī)格也要強上一些,多是青磚碧瓦,很少瞧見泥坯土房。
這里多商鋪,前鋪后屋是標配。
在玉林坊,一心堂是少見的那種三進院落,由蒼氏一脈相傳,已經(jīng)傳了五代。
說是法師,其實是血脈術士,蒼家特有的血脈傳承,配合祖祖輩輩供奉的陰神,通過一些符文,也就能夠施法,和出身道院的正統(tǒng)法師有著很大的區(qū)別。
民間百姓愚昧,統(tǒng)稱之為法師。
和正統(tǒng)法師不同,蒼家不得受箓,不能受箓,也就無法當官,當不了官,也就無法分潤王朝氣運,哪怕是家傳秘法再厲害,壽元卻比較短促,甚至,不如普通人。
不在編制內(nèi),便是如此。
其實,蒼家并不是不想向體制靠攏,然而,蒼氏一族很早就和自家供奉的陰神有著契約,陰神有著術士供奉,獲得了朝廷認可,也就能夠存在。
但是,蒼家要想進入體制,就必須撕毀契約,放棄那個陰神。
這是不可能的,因為契約建立在血脈的基礎上,但凡有著蒼家的血脈,無論男女都無法擺脫。
在大齊帝國,很多存在的法師堂便類似一心堂這樣。
他們守規(guī)矩,得到了朝廷認可,類似于依法納稅有執(zhí)照,和薛玉良在槐莊殺的那種邪法師不同。
至少,明面上有著區(qū)別。
類似這樣的法師堂,歸屬鎮(zhèn)魔司統(tǒng)轄,平時可以自行其事,正常做生意,正常納稅,一旦鎮(zhèn)魔司有事,臨時征募的話,就沒有二話可講,必須聽令行事。
薛玉良來到了一心堂。
他是老熟人了,每個月起碼要來兩三次,每次花一兩銀子購買定神符。
定神符的市價是一兩五錢,薛玉良長期購買,價錢這才低了不少,當然,這也和他身上穿的文書袍有關,像這樣的小吏,哪怕沒編制,也是成事不足,敗事有余。
瞧見薛玉良進來,一個穿著青衣的少年笑著迎了過來。
“前兩天,師父還在說,薛先生怎么還沒上門,令媛這是有了好轉,不需要定神符了?”
少年是一心堂學徒,蒼正空法師的徒弟。
“小女狀態(tài)是好了一些,不過,還是缺不得定神符,這不,我不是上門來了么?”
薛玉良笑著說道。
“薛先生,還是老規(guī)矩?”
少年轉入了柜臺后。
“嗯!”
薛玉良點點頭。
每次前來,薛玉良都會購買兩張定神符,和錢沒有關系,就算有足夠的金錢,也不能買太多,定神符上留著蒼家供奉的陰神氣息,那個氣息哪怕有符文封印,仍然會一點點逸散出去。
也就是說,這玩意是有保質(zhì)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