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局辦公室,江書記喝著茶看了一眼自己外甥:“今天高考,你跑回來做什么?東區(qū)那邊的項目那么緊張,改變主意不打算去做外貿(mào)生意了?”
人都有私心,江書記自然也不例外,雖然沈蘇白洋洋灑灑說了一大通道理,但做出這個選擇百分之一百和謝云舒有關(guān)。反過來說,如果沈蘇白娶的是門當(dāng)戶對的女人,這個問題壓根就不存在。
沈蘇白沒回答他這個問題,反而嘆口氣:“舅舅,我想買輛車,你準備借多少錢給我?”
一口茶差點沒噴出來,江書記又成功被他氣到:“一輛小轎車要好幾萬,你有公車開著還不行嗎?”
“公車不方便?!鄙蛱K白理由充沛:“我向來忌諱公車私用?!?/p>
江書記臉色緩和:“算你懂事,不過我只有幾千塊錢的存款?!?/p>
清清白白的政府官員都不會特別有錢,就算是坐到江書記這樣的位置,雖然有權(quán)不缺錢花,但也不可能隨隨便便能拿出來幾萬塊錢。
更何況八十年代國家本來就處于一個過渡期,江書記最恨的就是貪污受賄的,有一個算一個,抓住絕不手軟。
沈蘇白點點頭:“幸好我自己有錢,這兩年買了些證券股票,還有外貿(mào)公司經(jīng)營不錯,算一算買車沒問題?!?/p>
說了半天,這臭小子就是來顯擺的?
江書記冷哼一聲,不過又很快反應(yīng)過來,沈蘇白沒那么幼稚,說這樣的話又不知道挖什么坑給自己跳:“想說什么直接說,一件事你前面非要鋪墊一百句話,你追姑娘也用這么多心眼子?”
沈蘇白想了想:“我沒有?!?/p>
“所以,你今天過來到底什么事?”江書記懶得和他打太極,說來說去,早晚被他繞死。
沈蘇白表情認真了些:“舅舅,繁華易亂志。海城這兩年發(fā)展得太快,大大小小投資涌進來,這些資本是助力也藏著禍根。我只是投資了生意就能掙到錢,你說會有人眼紅嗎?”
簡單地來說,經(jīng)濟高速發(fā)展的同時,所有的官員都能禁得住誘惑嗎?
江書記神色嚴肅許多,他聽出來沈蘇白的話外之意:“誰出現(xiàn)了問題?”
沈蘇白垂下眸子:“不清楚,但土地資源是重中之重?!?/p>
嚴打工作,其實上面已經(jīng)有了文件下來,只是重點方向沒定。
江書記若有所思,最后目光落到沈蘇白身上,語氣肯定:“你要對付陸家人?”
各個政府單位的官員他更清楚,雖然陸建設(shè)只是土地資源局的副廳,但前段時間也算在海城出了名,又是謝云舒的前婆家,江書記想不知道都難。
沈蘇白挑眉:“不是我要對付陸家,是他們自己不夠潔身自好?!?/p>
辦公室里陷入安靜中,沈蘇白沒有再說話,只是安靜等著。
過了一會江書記敲了敲桌子:“我會關(guān)注這方面,你說的沒錯,不是你要對付陸家,如果有問題是他們自己做錯了事?!?/p>
他自然不會公報私仇,但是如果陸家本來就有問題呢?
那么他也不會放過任何一個貪污受賄的人。
這邊陸建設(shè)在程玉香回去之后,聽到她說的整個事情過程,就已經(jīng)心生警惕,但戰(zhàn)戰(zhàn)兢兢過了一個晚上,并沒有收到什么沈家人的電話,他才松了一口氣。
程玉香一屁股坐在沙發(fā)上:“我就說謝云舒沒這么大本事,能讓沈家人給她出氣,再說咱們又沒做什么?!?/p>
她又沒真的給謝云舒造成傷害,沈蘇白能拿她怎么辦?要對他們動手,也得考慮考慮自己名聲不是?越是站在高處的人,越是愛惜自己的羽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