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我……這……是在醫(yī)院?”溫羽凡目光緩緩掃過四周,潔白的墻壁、滴答作響的儀器、刺鼻的消毒水味,種種跡象讓他很快就意識到了自己所處的地方,話語艱難地從他干澀的喉嚨中擠出來,每個字都像是用盡了全身力氣。
溫羽凡的母親用力點了點頭,眼眶泛紅,聲音帶著一絲哽咽,重復說著:“嗯,你放心好了。沒事的,沒事的啊?!狈路疬@樣不斷念叨,就能驅散所有陰霾。
“為……什么?”溫羽凡緊閉雙眼,努力在腦海中翻找記憶,可腦袋里一片混沌,他實在想不明白,原本好好的自己,為何會突然躺在醫(yī)院的病榻之上。
“這……”母親張了張嘴,話到嘴邊卻又被她咽了回去,眼神閃躲,似乎藏著難以言說的秘密,“這……”
就在這時,溫羽凡像是被洶涌潮水吞沒,渾身的疼痛瞬間襲來,像無數(shù)尖銳的針同時刺進身體,每一寸肌膚、每一塊骨頭都在叫囂著痛苦?!鞍?!疼……好疼!”他再也忍不住,痛苦地呼喊出聲,身體也因劇痛而微微顫抖。
大表哥楊誠實見狀,心急如焚,一個箭步沖到床邊,說道:“我馬上給你喊醫(yī)生過來?!?/p>
其實,溫羽凡從昏迷中蘇醒的消息,早已通過護士站反饋給了醫(yī)生。所以,還沒等楊誠實轉身出門,胡晨澤醫(yī)生便腳步匆匆地走進了病房。
母親立刻沖到醫(yī)生面前,眼中滿是焦急與擔憂,拉住醫(yī)生的手臂,急切地說道:“醫(yī)生,你快看看,我兒子怎么了?”
胡晨澤醫(yī)生神色鎮(zhèn)定,迅速來到溫羽凡床邊,雙手熟練地檢查著他的傷口,查看各項儀器的數(shù)據(jù)。
片刻后,他直起身,語氣平緩地說道:“哦,放心,沒事,只是麻藥的效力過了。我再給他開一劑就好了?!?/p>
胡晨澤醫(yī)生一邊說著,一邊迅速地在病歷本上記錄著什么,隨后撕下一張?zhí)幏絾?,遞給旁邊的護士:“去,按這個單子取藥,盡快送過來。”
護士接過單子,匆匆離去。
醫(yī)生轉過頭,看向溫羽凡,臉上露出一絲溫和的笑容,語氣輕柔地解釋道:“溫先生,你剛經歷了一場大手術,現(xiàn)在麻藥效果過去了,傷口處自然會感到疼痛,這是正?,F(xiàn)象。新的麻藥馬上就會送來,到時候疼痛會緩解的。你別太擔心,也別亂動,以免影響傷口愈合?!?/p>
溫羽凡微微點頭,眉頭緊皺,強忍著疼痛,額頭上布滿了細密的汗珠。他的嘴唇微微顫抖著,想要說些什么,卻又被一陣劇痛打斷,只能發(fā)出幾聲痛苦的呻吟。
母親在一旁心急如焚,她輕輕地握住溫羽凡的手,淚水在眼眶里打轉,“羽凡,忍一忍,醫(yī)生說了麻藥馬上就來?!彼昧硪恢皇州p輕擦拭著溫羽凡額頭上的汗珠,眼神中滿是心疼。
大表哥楊誠實也在一旁安慰道:“羽凡,你就聽醫(yī)生的話,好好休息。有什么需要就跟我們說,別硬撐著?!?/p>
不一會兒,護士拿著配好的麻藥匆匆走進病房。
胡晨澤醫(yī)生熟練地將麻藥注射進溫羽凡的體內:“好了,過一會兒就不疼了?!?/p>
隨著麻藥在體內緩緩擴散,發(fā)揮作用,溫羽凡那因劇痛而緊緊皺起的眉頭,如同春日里漸漸消融的積雪,慢慢舒展開來。
原本因疼痛而緊繃得好似一張滿弓的身體,也逐漸放松,肌肉不再僵硬。那如洶涌潮水般一波接著一波的疼痛感,開始緩緩退去。
“媽……究竟……發(fā)生什么……事情了?”趁著這疼痛稍緩的間隙,溫羽凡強撐著精神,再次艱難地吐出心中那個盤桓已久的疑問,每個字都仿佛承載著千斤的重量。
母親看著兒子,臉上的表情瞬間凝固,像是被一層陰霾籠罩,痛苦之色溢于言表,嘴唇微微顫抖,卻不知從何說起。
大表哥楊誠實見狀,趕忙上前一步,搶著說道:“你從樓上摔下來了?!痹捯怀隹冢难凵癖汩_始不自覺地飄忽起來,不敢與溫羽凡對視。
“樓上……摔下來?”溫羽凡瞪大了眼睛,眼中滿是震驚與難以置信,仿佛聽到了世間最荒誕不經的事情。他試圖從大表哥的臉上找到一絲玩笑的痕跡,可映入眼簾的只有閃躲的目光。
大表哥避開溫羽凡的視線,聲音微微發(fā)顫,繼續(xù)說道:“是……是的。沒事啊,你算是撿回一條命了。好好……好好休息就行?!?/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