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銘章看著眼前這些瞬間被點燃的士兵,心中百感交集。他知道,這些樸實的川中漢子,一旦被激發(fā)出血性,便是最悍不畏死的勇士。
“好!”王銘章重重點頭,眼中閃爍著與士兵們同樣的火焰,“我們122師,從師長到伙夫,有一個算一個,今天就和小鬼子死磕到底!人在城在,誓與滕縣共存亡!”
“人在城在!誓與滕縣共存亡!”
“川軍沒有孬種!”
震天的口號聲在殘破的縣府廣場上空回蕩,仿佛要將這濃重的夜幕撕開一道口子。
短暫的鼓動之后,王銘章立刻安排最后的防御。
“趙參謀長,你帶人,把所有能用的子彈都收集起來,平均分配下去。告訴弟兄們,每一顆子彈都要給老子打在鬼子身上!”
“是!”趙渭賓拖著傷腿,大聲應道。
“所有的大刀、刺刀,都給老子磨快了!沒有武器的,磚頭、木棍,能用上的都用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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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戰(zhàn)到底,川魂不滅
“把縣府周圍這幾條街口,用桌子、柜子、石頭,能堵的全給老子堵死!小鬼子想進來,就得從咱們的尸體上跨過去!”
命令一下,殘存的士兵們立刻行動起來。他們默默地搬運著各種能找到的“工事材料”,眼神中沒有了先前的茫然,取而代之的是一種近乎瘋狂的平靜。
幾個士兵圍坐在一起,仔細地擦拭著刺刀,不時用手試試鋒刃。
“龜兒子,來嘛,看哪個先躺板板!”一個士兵低聲罵了一句,嘴角卻帶著一絲猙獰的笑意。
“莫慌嘛,黃泉路上有伴,老子們一起去日他先人!”另一個士兵接口道,引來一陣壓抑的低笑。
王銘章拄著大刀,巡視著每一個簡陋的防御點。他走到一群正在用沙袋和破桌子加固街壘的士兵面前,拍了拍一個年輕士兵的肩膀:“娃兒,怕不怕?”
那年輕士兵挺了挺胸膛,臉上沾滿了泥土和血污,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師座,不怕!俺娘說了,好男兒就要保家衛(wèi)國!俺要是孬了,回去俺爹能打斷我的腿!”
王銘章心中一暖,又有些酸澀。他點了點頭:“好小子!記住,一會兒打起來,別硬充好漢,找好掩護。能多殺一個鬼子,就多賺一個!”
“曉得了,師座!”
凌晨四點半,東方的天空泛起一絲魚肚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