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忽然明白了,他不是冷漠,不是不在乎。
而是看得太透徹,太明白這其中的無奈和殘酷。
“那你……”周芷蘭的聲音有些哽咽:“既然……既然知道守不住……”
“為什么還要……還要那么拼命?”
“為什么還要去水峪口?為什么還要去乏驢嶺?”
“為什么要把自己搞成現(xiàn)在這個(gè)樣子?!”
她激動(dòng)地質(zhì)問著,淚水再次模糊了雙眼。
朱豪沉默了。
病房里只剩下兩人微弱的呼吸聲。
良久,他才緩緩開口,聲音帶著一種說不出的滄桑:
“總得試試吧……”
“就像一個(gè)賭徒,明知道可能會(huì)輸?shù)脙A家蕩產(chǎn),但只要手里還有一絲籌碼,”
“總想著……萬一呢?”
“萬一……就贏了呢?”
他苦笑一聲:“萬一……太原就守住了呢?萬一……淞滬就打贏了呢?”
“就算只有萬分之一的機(jī)會(huì),也得去試啊?!?/p>
“不去試,就什么都沒有了。”
“我們是軍人,守土有責(zé)。明知不可為而為之,總好過……望風(fēng)而逃?!?/p>
周芷蘭的心,像是被什么東西狠狠撞了一下。
她看著朱豪蒼白的側(cè)臉,看著他眼中那份明知結(jié)局卻依舊執(zhí)著的決絕。
這一刻,她才真正理解了這個(gè)男人。
他不是不怕死,不是不愛惜生命。
只是在他的心中,有些東西,比生命更重要。
比如,軍人的職責(zé),比如,那渺茫的希望,比如,腳下這片土地。
就在這時(shí),病房的門被輕輕推開了。
(請(qǐ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