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昌叔領(lǐng)著周芷蘭和一眾心有不甘卻不敢再言的姨太太們退了出去,輕輕帶上了房門。
屋子里,瞬間安靜了下來。
空氣中似乎還殘留著剛才的脂粉香和爭執(zhí)的余韻,但更多的是一種沉重的、壓抑的氣氛。
陽光透過窗欞,在地板上投下安靜的光斑。
大太太默默地走到床邊,搬過一張梨花木的圓凳,緩緩坐下。
她看著床上臉色依舊蒼白,卻強撐著精神的男人,目光復(fù)雜。
有心疼,有后怕,也有……一絲不易察覺的埋怨。
但最終,都化作了深深的疲憊和關(guān)切。
“好了,人都走了?!贝筇穆曇艋謴?fù)了往日的沉穩(wěn),只是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沙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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積壓的情緒,總算傾瀉了
她理了理鬢角的碎發(fā),看著朱豪:“有什么話,就跟我說吧。”
朱豪的目光落在她身上,看著她眼角新增的細紋,看著她強作鎮(zhèn)定的臉龐。
心中涌起一股難以言喻的愧疚和酸楚。
他張了張嘴,喉嚨干澀,聲音低沉而嘶啞:“大姐……”
“我對不住你……”
“平娃子他……”
他艱難地吐出這幾個字,后面的話,卻再也說不下去。
平娃子,他的三兒子,也是大太太的親生骨肉,剛滿十八歲,跟著他上了戰(zhàn)場。
水峪口那一戰(zhàn),和九十一軍的弟兄們一起,永遠留在了那片黃土地上。
“別說了!”
大太太猛地抬手,打斷了他的話。
她的肩膀劇烈地顫抖起來,眼眶瞬間通紅,淚水毫無征兆地涌了出來。
“我知道……我都知道……”
她的聲音哽咽著,帶著壓抑不住的悲痛。
“平娃子……他能跟他兩個哥哥一樣……”
“能死在打鬼子的戰(zhàn)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