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手,微微顫抖了一下。
不是因為恐懼,而是因為一種混雜著嫉妒和后怕的震撼。
朱豪的實力,遠比他想象的還要可怕。
“唇亡齒寒?”他放下望遠鏡,轉(zhuǎn)過身,臉上露出一抹冷酷的譏笑:“你們錯了。”
他指著西邊的方向,一字一句地說道:“那不是唇,那是一塊已經(jīng)腐爛、即將脫落的爛肉。我們?nèi)绻F(xiàn)在湊上去,不但救不了它,反而會被它身上的毒,傳染給我們自己?!?/p>
“川岸文三郎已經(jīng)瘋了,他的部隊也已經(jīng)垮了。我們現(xiàn)在派兵過去,要付出多大的代價才能把他們從支那軍的嘴里搶回來?一個聯(lián)隊?還是兩個聯(lián)隊?”
“然后呢?我們用寶貴的兵力,救回來一個被打殘了建制、嚇破了膽的廢物師團,還有一個只會把責任推到別人身上的蠢貨指揮官?!?/p>
“然后我們再用自己元氣大傷的部隊,去面對士氣正虹、以逸待勞的朱豪?你們覺得,我們有幾成勝算?”
一番話,問得指揮部里鴉雀無聲。
所有人都被福榮真平這番冷酷到極點的分析給鎮(zhèn)住了。
“可是……方面軍司令部那邊……”
“方面軍司令部那邊,我會親自報告?!备s真平的眼神變得銳利起來:
“我會告訴寺內(nèi)壽一司令官,川岸文三郎中將,是如何因為自己的魯莽和無能,葬送了整個第二十師團!而我,福榮真平,又是如何為了保存帝國陸軍的有生力量,做出了最正確、最理智的判斷!”
他走到地圖前,拿起鉛筆,在第二十師團的位置上,畫上了一個巨大的叉。
“川岸文三郎的死,不是恥辱,而是為他自己的愚蠢付出的代價。他的覆滅,反而為我們摸清了朱豪的真正實力,為我們爭取了時間。這,才是他對帝國最后的貢獻?!?/p>
說完,他轉(zhuǎn)過身,看向眾人,語氣不容置疑。
“傳我命令。”
所有人猛地立正。
福榮真平看著西邊那片越來越明亮的火光,眼中閃過一絲冰冷的寒意。
“全軍,原地待命,構筑防御工事,加強警戒?!?/p>
他頓了頓,補上了最關鍵的一句。
“沒有我的命令,一兵一卒,不許越過營地半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