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豪端著沖鋒槍,如同殺神降世,率先沖入敵群。
他手中的p38噴吐著復仇的火焰,彈無虛發(fā),每一顆子彈都精準地鉆進日軍士兵的身體。
警衛(wèi)營的士兵也個個奮勇當先,他們裝備精良,訓練有素,是144師的尖刀。在他們的帶領(lǐng)下,原本幾近崩潰的東門防線,竟然奇跡般地穩(wěn)住了。
然而,日軍的數(shù)量實在太多了。
磯谷廉介已經(jīng)下了死命令,不惜一切代價拿下滕縣。
戰(zhàn)斗一直持續(xù)到第二天黎明。
當?shù)谝豢|陽光刺破硝煙,照在滕縣殘破的城樓上時,槍聲漸漸稀疏下來。
不是戰(zhàn)斗結(jié)束了,而是雙方都打到了筋疲力盡的地步。
朱豪靠在一堵斷墻上,大口喘著粗氣。
他身上至少有三處傷口在流血,軍裝早已被鮮血浸透。
他環(huán)顧四周,到處是雙方士兵的尸體,堆積如山,血流成河。
警衛(wèi)營的弟兄,也倒下了一大半。
天光熹微,撕裂了濃重如墨的夜幕,卻無法驅(qū)散滕縣上空濃得化不開的血腥與硝煙。
炮聲終于稀疏下來,不是仁慈,而是雙方都打到了一個短暫的臨界點。
黃平拖著一條傷腿,一瘸一拐地走了過來,聲音沙啞得不成樣子:“師座,初步統(tǒng)計出來了……我們……我們還能打的弟兄,不足五千人了。”
饒是朱豪早有心理準備,聽到這個數(shù)字,心臟還是猛地一抽。
一萬人,這才幾天,就折損過半。每一個數(shù)字背后,都是一條鮮活的生命,一聲“到”,一個家庭的期盼。他接過傷亡名單,那薄薄的幾頁紙,此刻卻重逾千斤。
“彈藥……也快見底了?!蓖跤碌母惫?,一個二十出頭的年輕連長,紅著眼睛補充道,他的聲音帶著哭腔:“特別是手榴彈和沖鋒槍子彈,弟兄們打得太狠,消耗太大了。炮彈……炮彈已經(jīng)一顆都沒了?!?/p>
指揮部內(nèi),幸存的幾個營連長官,無不面色凝重。
絕望,如同滕縣上空的陰霾,開始悄然籠罩在每個人心頭。
沒有彈藥,他們拿什么和武裝到牙齒的日軍拼?用刺刀?用牙齒嗎?
“他娘的!”何畏一拳砸在身邊的瓦礫上,震落一片塵土:“要是子彈管夠,老子非得讓這幫狗日的知道,什么叫川軍的厲害!”
朱豪緩緩將名單遞還給黃平,語氣平靜得有些反常:“犧牲的弟兄,一人一個大洋,登記造冊,回頭送到他們家人手上。活著的,優(yōu)先救治傷員?!?/p>
他頓了頓,目光掃過眾人,沉聲道:“至于彈藥,老子來想辦法。你們現(xiàn)在要做的,是把弟兄們的士氣給老子穩(wěn)??!告訴他們,只要我朱豪還在,滕縣就丟不了!144師,就散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