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聽到有個老頭正色講,他是上帝的使者。
另一個老頭則表示不屑,說他是使者的上帝。
又進入一個長長的走廊,徐醫(yī)生停在一個房間前,我看到門上貼著名字,江秀梅。
徐醫(yī)生用鑰匙打開房門,提醒道:“我就在附近,你母親要是有什么不對的表現(xiàn),就按床鈴?!?/p>
“謝謝徐醫(yī)生?!?/p>
韓風答應(yīng)著,帶著我和老黑走了進去。
玻璃窗擦拭得很干凈,陽光照在墻邊的床鋪上。
一名頭發(fā)半白的女人,穿著條紋的病號服,正盤坐在床上,目光呆滯地看著對面的白墻,嘴唇翕動著,不知道在嘀咕著什么。
韓風的母親江秀梅,年紀還不到六十歲,看起來卻很老邁。
“媽,兒子來看你嘍。”
韓風上前躬身,將臉湊到母親跟前,平日難得一見的嬉皮笑臉。
“你,是誰???”
江秀梅迷惑地打量韓風,又拍著腿說:“我兒子出去玩,讓狗給咬了!”
“哈哈,那條狗被我給偷偷藥死了!”韓風笑道。
江秀梅像是沒聽見,繼續(xù)說道:“天兒都黑了,我兒子咋還沒回來?是不是又跑丟了,可別再碰到咬人的狗?!?/p>
“媽!”
韓風無奈長嘆,擦了擦眼角滲出的淚水,喃喃道:“媽,我最近讀到了一首詩,世界上最遙遠的距離,不是生與死的距離,而是我就站在你面前,你卻不記得我……”
江秀梅笑了,臉上的褶皺舒展開來,像是一朵梅花盛開:“是泰戈爾的詩。”
“對,媽,你終于想起來了?!表n風激動道。
“不好好學習,這都背錯了,還是打得輕了!”
江秀梅責怪的口氣,糾正道:“最遙遠的距離,不是生與死,而是我就在你面前,你卻不知道我愛你?!?/p>
“媽!”
韓風一聲高喊,頃刻間淚如雨下,哽咽道:“我知道你愛我,兒子也愛你。求求你,快點好起來吧,讓兒子接你回家,回家吧!”
(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