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鋒瞅著自家媳婦兒愁眉苦臉的小模樣,心里一軟,撲哧笑了出來。他伸出沒沾血的手,溫柔地揉了揉林月顏又黑又軟的頭發(fā),動作輕柔。他眼神里全是寵溺和堅定,笑著說:“傻丫頭,聽我的,今兒晚上咱們就敞開了吃!我心里有數(shù),這點(diǎn)肉算啥?等會兒啊,我就去鎮(zhèn)上找鐵匠師傅,打一把趁手的好家伙,我跟你保證,明兒個,我肯定能獵到更多更大的狍子,到時候讓你天天有肉吃,把你養(yǎng)得白白胖胖的,那胸前的玉兔兒也更飽滿,摸著才舒服呢!”
那話里的自信,是以前陳鋒身上打死也找不著的。就好像,他胸有成竹,啥事兒都在掌控之中。
“真的呀?夫君,你……你沒哄我吧?”林月顏小臉怪怪的,有點(diǎn)不敢信,水靈靈的眸子里,全是“你不是吹牛吧”的光。她蹙著秀眉,粉唇微抿,心里直嘀咕。莫非這狍子,真跟大白菜似的,那么好打?
狍子雖被人叫“傻狍子”,可機(jī)靈著呢,跑得快。往日里,陳鋒運(yùn)氣好,能套著只兔子就夠吹半天,更別說狍子這種大家伙了。
陳鋒一眼瞅出自家媳婦兒不信,他“嘭嘭”拍著胸脯,再三保證,說得唾沫星子橫飛,甚至拉過林月顏柔若無骨的小手,眼神誠懇,像要發(fā)誓,讓林月顏恍惚間,瞅見了另外一個陳鋒——一個她從沒見過的,渾身透著果決和能耐的陳鋒。
在陳鋒不容置疑的保證下,林月顏將信將疑地勉強(qiáng)同意了,可心里還是有點(diǎn)七上八下。她瞅著眼前這個換了個人似的丈夫,忽然覺得他有點(diǎn)陌生,卻又莫名讓她心里特安穩(wěn)、踏實(shí)。
“那行吧,夫君,我相信你!你趕緊收拾內(nèi)臟,我去菜園子摘點(diǎn)菘菜,洗干凈了,今晚總不能光吃肉,也得有青菜不是?”她說著,拿起舊菜籃子,朝著院外菜園子走去。
陳鋒瞅著林月顏那水蛇似的婀娜背影,心里激動得不行,像揣了只兔子,砰砰亂跳。
那纖細(xì)腰肢,婆娑步伐,讓他感慨:自己這媳婦兒,真是打著燈籠都難找的好?。〔还忾L得傾國傾城,眉眼都比得上畫兒上、戲臺上的大明星了!模樣俊也就算了,關(guān)鍵是身段兒,好得驚人!該鼓的地方鼓,該細(xì)的地方細(xì),特別是胸前隨著她走動而微微顫動的飽滿玉峰,還有那挺翹的香丘,簡直就是老天爺最完美的杰作!那水蛇腰,柔若無骨,一舉手一投足,全是女人柔美和嫵媚。
更要緊的是,她還這么溫柔體貼,心地又好,處處替自己著想,簡直是天底下最好的女人了!陳鋒恍惚覺得,自己運(yùn)氣好到爆棚,直接一步到位,抵達(dá)人生巔峰??!能娶到這么個寶貝媳婦兒,這輩子,值了!
就在這時,隔壁院的王大媽,剛推開吱呀作響的院門,準(zhǔn)備洗衣服。
她六十多歲了,腰背有點(diǎn)佝僂,可干活麻利,比年輕小伙子不差。她一出門,老眼就瞅見了菜園子里彎腰忙活的林月顏。
王大媽瞇縫起老花眼,仔細(xì)一瞅,發(fā)現(xiàn)林月顏白凈小臉上,好像還有點(diǎn)沒干透的淚痕。剎那間,她那顆愛打抱不平的心,頓時氣不打一處來!她二話不說,邁大步虎虎生風(fēng),急吼吼地朝著林月顏過去,氣勢活像要去替天行道。
平日里,陳鋒那混賬男人,就天天欺負(fù)林月顏,在外賭錢輸光家當(dāng),回來還要拿媳婦兒撒氣,不是打就是罵。那些難熬的夜里,林月顏受不住了,會偷偷跑到她家哭訴。王大媽自己從苦日子熬過來,對林月顏的處境感同身受,早就對陳鋒恨得牙癢癢了。
如今她剛一出門,瞅見林月顏臉上還沒干的淚痕,心里第一時間就認(rèn)定,肯定是陳鋒那挨千刀的混賬,又他娘的欺負(fù)林月顏這苦命丫頭了!想到這兒,王大媽心頭火“噌”地一下燒起來,三步并作兩步,快步來到林月顏身邊,啥話不說,一把拉住林月顏纖細(xì)手腕,拉著她就朝自己家走。
“月顏丫頭,跟大媽走!大媽今兒說啥也得替你出這口惡氣!陳鋒那小子,真他娘的不是個東西!娶了你這么個如花似玉的好媳婦兒還不知足,還敢欺負(fù)你,簡直豬狗不如!”王大媽那張布滿皺紋的老臉上,全是憤懣和怒火,嗓門兒大得跟洪鐘,震得附近樹上的麻雀都“撲棱棱”嚇飛一大片。
林月顏被王大媽突如其來的舉動弄得手足無措,又驚又慌,趕緊使勁擺著另一只手,小臉漲得通紅,急忙解釋:“不,不是的,王大媽,您誤會了!真不是您想的那樣!我是自己愿意出來摘菜的。陳鋒他……他現(xiàn)在對我挺好的,他沒有欺負(fù)我呀!”她聲音又輕又急,生怕王大媽誤會陳鋒,再鬧出什么事兒來。
可是呢,王大媽聽了這話,心里更是又酸又痛,像針扎。她太了解林月顏性子了,這姑娘從小懂事得讓人心疼,嫁人后,更是任勞任怨,打不還手罵不還口,從沒聽她抱怨。就算受天大委屈,也只會自己偷偷抹眼淚,默默忍著。多好,多賢惠的女人??!就算是被人欺負(fù)狠了,也只會打落牙齒和血吞,甚至還會替那個不成器的丈夫辯解!
王大媽甚至覺得,林月顏肯定又被陳鋒欺負(fù)了,不敢說實(shí)話,定是害怕陳鋒報復(fù)!她那雙看透世事滄桑的眼睛流露濃濃憐愛和堅定,她信心滿滿地拍了拍林月顏冰涼的小手,示意讓她放寬心。
“月顏丫頭,甭怕!有王大媽在這兒,我看誰敢欺負(fù)你!就算是陳鋒那小子也不行!別人怕他陳鋒,我王大媽可不怕他那混球!你跟在王大媽身邊,王大媽護(hù)著你,保準(zhǔn)沒人敢再動你一根指頭!”她說著,也不管林月顏樂不樂意,拉著她胳膊,氣勢洶洶地朝著陳鋒家的院子大步走去,那架勢,活像要去捉拿妖魔鬼怪的女武神下凡。
她倆很快就走到陳鋒家院子里。離老遠(yuǎn),就瞅見陳鋒正蹲在大水盆旁,低頭吭哧吭哧地處理死狍子內(nèi)臟呢。王大媽二話不說,直接怒氣沖沖地沖上去,伸出手指頭,差點(diǎn)戳到陳鋒鼻子上,張嘴怒吼:“陳鋒!你個小王八羔子!能不能給老娘有點(diǎn)出息!???怎么天天就知道在家里橫,就知道欺負(fù)你媳婦兒?哼!你是不是看著我們家月顏性子溫柔,脾氣好,就可勁兒地欺負(fù)她?我告訴你,今天有我王大媽在這兒,你要是再敢動月顏一根汗毛,我跟你沒完!”
“你要是再敢這么欺負(fù)月顏,我老婆子今兒就豁出去了,立刻去告訴村長,讓村長他老人家來給咱們好好評評理!看到底是你陳鋒有理,還是我們月顏受了委屈!”王大媽那張刻滿風(fēng)霜的臉上,全是義憤填膺,嗓門兒大得跟打雷,差不多半個村子都聽見了,惹得周圍幾戶人家養(yǎng)的狗,都跟著“汪汪汪”地叫喚起來。她那雙粗糙得跟老樹皮似的手,往腰上一叉,眼神像兩把錐子,死死瞪著陳鋒,活像陳鋒是天底下最不是東西、最不爭氣的混賬男人。
林月顏一聽這話,頓時嚇得花容失色,小臉“唰”地白了,連嘴唇都沒血色。她趕緊伸出小手,使勁拉扯王大媽打了補(bǔ)丁的衣袖,聲音又急又弱,帶著哭腔:“王大媽,王大媽您可千萬別生氣,您真是誤會了!陳鋒他……他現(xiàn)在對我真的挺好的,他沒把我怎么樣,真的沒有!他……他甚至還幫了我大忙呢,還幫我把那些個上門來欺負(fù)人的混混都給打跑了!”她越說越激動,那雙水汪汪的大眼睛里,滿滿的都是感激和真誠,生怕王大媽不相信她的話,再把事情鬧大了。那因急切而微微起伏的酥胸,也顯露出她此刻內(nèi)心的不平靜。
不說那些混混還好,一提起混混,王大媽那張原本就不怎么好看的臉,一下子就拉得更長了,陰沉得能滴出水來。她瞅著陳鋒的眼神,變得越發(fā)厭惡和鄙夷,像瞅著一堆臭不可聞的垃圾。那群小混混在村里名聲臭大街了,簡直臭名昭著!成天游手好閑,不干正經(jīng)事,就知道欺男霸女,偷雞摸狗,簡直無惡不作,村里人瞅見了他們,都跟躲瘟神似的。王大媽自然而然就認(rèn)為,陳鋒這小子,肯定跟那群人一路貨色,蛇鼠一窩,狼狽為奸,所以啊,她看待陳鋒的眼神,就更加不友善,更加充滿了懷疑。
陳鋒瞅見王大媽這么不待見自己,臉上卻一點(diǎn)生氣的樣子都沒有,甚至嘴角還微微往上翹了翹,露出一絲若有若無的淡笑。他心里跟明鏡兒似的,知道在這窮山惡水、鳥不拉屎的山村里,大多數(shù)人都是各掃門前雪,哪有閑工夫管別人的閑事?
要是瞅見林月顏被人欺負(fù)了,十個有八個,肯定裝作沒瞅見,趕緊溜之大吉,生怕惹禍上身。也就只有王大媽這種心腸熱、性子直的老人家,才肯站出來替林月顏說幾句公道話,幫她出出氣,給她撐腰。平日里,王大媽待林月顏這丫頭,就跟待自己親閨女似的,疼愛得不行,處處都照顧著,陳鋒心里感激她還來不及呢,又怎么會因?yàn)檫@點(diǎn)雞毛蒜皮的小事兒,就跟她老人家生氣呢?那也太不是東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