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原之上,十幾匹戰(zhàn)馬緩緩而行。
“我家那婆娘,聽話是聽話,就是太蠢笨了一點。這么長時間連夏語都沒學(xué)會,想說點情話都困難。”
“墩子,你家那婆娘如何?俺可是知道,你家婆娘是王將軍親自幫你選的,定然比俺們家那口子聰明!”
墩子一手拉著韁繩,另一手扶著頭上鐵盔,無奈地看了身旁絮絮叨叨的漢子一眼。
那漢子是他同鄉(xiāng),兩人同時加入寧古軍,又在同一隊中。
墩子天賦異稟,似乎是天生的當(dāng)兵材料,加入軍隊后屢立戰(zhàn)功,短短幾個月就從一個士卒升到了隊正。
同鄉(xiāng)沒有他的天賦,但也憑著一股子血勇之氣和墩子的照扶,走到了伙長的位置。
這廝哪都好,就是那張嘴太碎,墩子每天都要強行壓下撕了他的嘴的沖動。
“不過俺和你說,莫要聲張?!蓖l(xiāng)突然神秘兮兮地湊了過來,“俺家婆娘懷孕了!”
“哦?什么時候的事?”墩子終于有了回話的機會。
同鄉(xiāng)賤兮兮地笑了笑:“俺請了醫(yī)護營的先生幫忙看,說是有兩個多月了,先生說是個小子呢!”
墩子聞言,嘴角也染上了一絲笑意。
同鄉(xiāng)家中已經(jīng)沒有親人了,如今有了子嗣,也算是延續(xù)了血脈,自己自然替他感到高興。
“等俺再立了功,拿了賞錢,必然要給俺家小子請個先生?!蓖l(xiāng)摘下頭盔,伸手對著腦袋扇風(fēng),“不過殿下之前說過,以后城內(nèi)要開學(xué)堂,不知能不能讓俺兒子去?!?/p>
墩子瞪了他一眼:“把頭盔戴上,忘了‘不可軍容不整’的軍規(guī)了嗎?你都是當(dāng)?shù)娜肆?,怎么還毛毛躁躁的?”
“嗨,你小子。最近和政委走得近,也學(xué)會他那些‘之乎者也’的套話了?”同鄉(xiāng)不以為然道。
墩子認真開口道:“越說你越來勁了,石先生教我們讀書認字明禮,怎可對他不敬!”
見墩子真有點生氣了,同鄉(xiāng)賠笑道:“我沒那個意思啊,不就是”
話說了一半,墩子突然耳朵一動,猛地豎起手臂。
“怎么了?”同鄉(xiāng)連忙帶好頭盔,勒住身下戰(zhàn)馬。
一行十余騎都停了下來,將目光投向墩子。
墩子面目嚴肅地聆聽片刻,小聲開口道:“你們聽沒聽到什么聲音?”
眾人皆是搖頭。
墩子猛然轉(zhuǎn)頭,看向身旁草洼上的小水潭。
忽然間,水塘的水面泛起層層波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