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岸花開
“這感覺……又來了?!本柳S手臂上的蛇鱗隱隱發(fā)熱,還有一點生疼。
她微微蹙了下眉,心里泛起一絲不安,不過很快就被她壓了下去。
玖鳶拉了衣袖,恰好可以掩飾手腕上微紅的鱗片,雙手抱胸,身子微微后仰,臉上掛著滿不在乎的戲謔,心中暗自想著:“這半人半妖的小子,滿口都是天地規(guī)則。”
她想逗逗蕭燼這小子,故意用調(diào)侃的語氣問道:“天地規(guī)矩?那你說說唄!”
蕭燼聞言,臉上閃過一絲驚愕,顯然是被玖鳶這滿不在乎的態(tài)度給驚到了。
他定了定神,神色變得莊重肅穆,腦海里思索著該如何向這個看似一本正經(jīng),骨子里卻是玩世不恭的女子解釋清楚這天地間最根本的規(guī)則。
他開一本正經(jīng)地說道:“天地規(guī)矩,自鴻蒙初開便已定下,萬物生靈皆在其框架之下存續(xù)。這規(guī)矩,是陰陽的制衡,是五行的輪轉(zhuǎn),是生死的有序更迭?!?/p>
“那與仙就是仙,妖就是妖有何關系?”玖鳶嘴角勾起一抹弧度,眼中的戲謔更甚,心里卻在琢磨蕭燼這話里到底有幾分真意,像是背誦,面上則繼續(xù)挑釁道:“說的這般玄乎,難不成像蟒蛇仙修成龍仙,還能攪亂了這天地規(guī)矩不成?”
“當然能!”蕭燼毫不猶豫地回答道,眼神堅定,透著不容置疑的氣勢,在他心中,天地規(guī)矩神圣不可侵犯,人就是人,妖就是妖,道不同。
玖鳶的靈氣在指尖流轉(zhuǎn),手臂上的蛇鱗漸漸恢復成皮膚的樣子。
她暗自松了口氣,感覺身體輕松了許多,心中慶幸自己還能掌控這股力量。
“蕭氏后裔?“她足尖輕點懸浮在半空中,神色傲然,眼神中滿是對所謂規(guī)矩的不屑,用手指著生門的大道說:“看看這是通往凡間投胎的道,那條是通往天庭的道。只是兩條平行的道,永遠沒有交點。這就是你口中的規(guī)矩?“
“道有道的規(guī)則,要是你非要打破,那就會受到反噬!”
蕭燼眼神堅定,順著結(jié)界中涌動的靈風,在他們周身織成環(huán)狀光幕。
“規(guī)矩就是規(guī)矩,就像有一天,要是我證實了蕭氏家族是巫咸族陷害而遭到滅門,按照規(guī)矩,我同樣會殺了你!”蕭燼咬著牙,臉上滿是決絕,眼中燃燒著仇恨的火焰,此刻的他,心中只有為家族復仇的執(zhí)念。
“那就現(xiàn)在動手吧!”玖鳶雙手抱胸,眼中毫無懼色。
“還不到時候!”蕭燼深吸一口氣,他知道現(xiàn)在還不是沖動的時候,生門后的真相才是最重要的。
“你早就知道這一切!”玖鳶看了蕭燼一眼,心里越發(fā)篤定蕭燼肯定隱瞞了更多事情。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只有你才能打開生門,而生門后有我們都要的真相!”蕭燼看著輪回的大道。
兩人你一句,我一句,正說著,就被眼前的一幕吸引了視線。
緋綢紅緞自幽冥深處蜿蜒而出,在輪回之道的岔口鋪成兩條血色長河。
往東去的道旁,千萬朵彼岸花在暮色里舒展著綢緞般的花瓣,每片花瓣邊緣都凝著薄霜似的月光,花蕊深處卻流轉(zhuǎn)著琥珀色光暈,仿佛封存著前世未盡的執(zhí)念。
西行的花叢截然不同。
那些半透明的花瓣像是用天河之水淬煉的琉璃,脈絡中流淌著星屑凝成的鎏金細線條。
罡風掠過時,整片花海泛起漣漪,銀白色花粉升騰成霧,霧氣里浮動著破碎的姻緣簽與褪色的長生鎖。
兩條道中間立著塊青玉界碑,碑身爬滿并蒂而生的雙色花藤。
向東的藤蔓開著灼灼其華的紅花,每片葉子背面都凝著人間晨露;
向西的藤枝垂落冰藍色花苞,綻放時抖落的霜晶在半空拼出星圖殘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