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上三竿,祁衍幽幽轉(zhuǎn)醒,眼睛腫得都快睜不開了,從頭到腳、四肢百骸沒有一處不疼的,連手指尖都是麻的。
他皺了皺眉,眼睛睜開一條縫,模糊地看著天花板。
雖然沒有開空調(diào),可祁衍也沒有覺得很冷,因為旁邊有一個熱源。
他心里一驚,眼睛猛地睜大,僵硬地轉(zhuǎn)過頭,迎面對上一張?zhí)焐癜愕乃?,扇子般的睫毛在白皙如玉的臉上撒下一片陰影,輕薄的鼻翼微微扇動,微張的粉唇上泛著瑩瑩水光。
結(jié)實手臂還搭在祁衍身上,壓得他有些呼吸困難。
看著他,祁衍腦子里空白了片刻,然后嗡的一聲炸開了。
昨晚發(fā)生的一切如潮水涌進腦海。
他酒后亂性就算了,還跟一個男人滾了床單!
祁衍何止一句懷疑自我啊,簡直懷疑人生,懷疑世界了,他錯愕地看著這個人,呆愣地躺在床上不知所措。
待這美人兒睜開眼時,祁衍嚇了一跳,拽著被子一屁股滾到床下,眼角余光瞥見自己身上密密麻麻的吻痕,他看得頭皮發(fā)麻。
那美人兒因為被子被拽走,露出結(jié)實寬闊的胸膛,塊壘分明的腹肌,真是春光無限好。
可祁衍也是個男人,他實在無法面對一個把自己睡了的男人,更何況突然坐在地上,下身某處傳來羞恥的疼痛,讓他瞬間紅了臉。
祁衍肩膀微微顫抖,眼睛泛紅,一副被蹂躪太過的小模樣。他從小到大沒這么狼狽過,而床上躺著的罪魁禍首,正撐著腦袋看著他,笑得春光燦爛。
祁衍恨得幾乎咬碎后槽牙,恨不得沖過去把他弄死。
在一番劇烈地思想斗爭之后,理智占了上風(fēng)。
先不說他能不能對床上這人造成實質(zhì)性的傷害,就憑他現(xiàn)在渾身脫力的雞崽子樣兒,真打起來,只會更加丟人。
他深吸一口氣,心一橫,無視那人灼熱的視線,把衣服胡亂往身上一套,強忍著身體的不適,奪門而出。
某人看著他遠去的身影,也沒有下床追,而是嘆了口氣,忍著笑拽過被子準備睡個回籠覺。
大約是氣昏了頭,祁衍忘記去找小何拿外套了,去車位的路上被凍得直哆嗦,直到上車后開了暖氣,身體的溫度才回來,他用力踩上油門離開了。
才開出去二十幾分鐘,電話響了,拿起一看是姜奕打來的,祁衍忽然想起來還沒找姜奕算賬呢,他怨憤地摁下接聽鍵,沒想到那邊倒先吼了起來:“祁衍,你他媽在哪兒呢?趕緊來辦公室,他媽的季真言出事了!”
祁衍一個急剎把車停在路邊,煩悶地抓著頭發(fā):“怎么回事?”
“昨天季真言去應(yīng)酬,媽的不知道怎么回事喝著喝著跟人家親嘴了,親嘴就算了,還被拍了照片發(fā)到季董手上了!季董早上睡醒一看,差點高血壓,直接帶人來酒店把季真言給綁回家關(guān)起來了,要不是早上酒吧關(guān)門,估計這事就得鬧大,時青那邊也不接電話……”
“等等,不就是親個嘴嗎?怎么這么大反應(yīng)?”
“他跟一個男的親嘴了!還摟摟抱抱衣衫不整,今天早上他爸把他從房間里揪出來,還在樓上打了一架!”姜奕在那邊憤憤不平的低吼道。
祁衍聽著聽著,感覺自己也快高血壓了,他靠在椅背上,深深地喘了幾口氣,沉聲說:“你等著,我馬上開車過去,寧秋原在你旁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