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覺,薛玉良進入道院已經(jīng)有一個月。
太陽懸掛在東邊城樓上空時,鄭世玉把薛玉良送出了小院,她拉住他,將洗得發(fā)白的文書袍的衣角褶皺用力地揉了揉,以為這樣做便能稍稍平整。
薛玉良微笑著望著她,沒有阻止她做無用功。
現(xiàn)如今,他有著存銀三百余兩,黃金十余兩,以及珠寶若干,可惜見不得光,以他現(xiàn)在所在的階層,財富若是露白,別說守不守得住的問題,更有可能惹來大禍。
所以,他每次給鄭世玉的家用比平時多得不多,日常用度改變不大,也就在吃食上沒有苛刻,頓頓都有肉,畢竟,練武之人,營養(yǎng)必須跟上。
不能服食丹藥,肉起碼要管夠。
“當家的,張家的女兒已經(jīng)被鎮(zhèn)魔司救了出來,并非女兒鬼作祟,而是一些人販子造的孽,這段時間,你晚上就沒必要回來了,就在道院苦修吧,努力掙一個前程出來……”
鄭世玉望著薛玉良,溫柔地說道。
“嗯”
薛玉良點點頭,輕聲說道。
“到時候看嘛,能回就回,每天晚上你不用給我留門,亥時初,我若還未回來,那就是不回來了……”
“好!”
鄭世玉點點頭。
于是,薛玉良轉身離開。
路過張家門口的時候,他聽到了院子內傳來了小女孩咯咯的笑聲,臉上也下意識露出了微笑。
那天,他殺了那些人,從槐莊出來后,直接將昏迷的張家女兒送到了鎮(zhèn)魔司的門口,女孩是中了法術才昏迷不醒,薛玉良不是法師,沒辦法解決。
后來,鎮(zhèn)魔司將張家女兒送了回來。
當然,這個功勞自然是被鎮(zhèn)魔司的人領了,至于事情的真相,老百姓就沒資格聽聞了。
這口鍋被扣在了人販子身上。
轉過巷口,迎面走來幾個人,他們在說著閑話,薛玉良聽得清楚,他們說的是前幾天發(fā)生的一件大事情,西關徐家的一條商船在沙河上被一窩蜂這群水賊劫了。
說是整條船的貨被劫了不說,還死了不少護衛(wèi),大多被沉江,連尸體都沒有。
言者無心聽者有意。
薛玉良的心咯噔了一下。
他忍不住將這件事和槐莊那些黑衣人聯(lián)系在了一起,難不成,延壽丸事件的背后是徐家?
赤水縣有四大家族,徐家便是其中之一。
徐家這樣的土豪家族,代代都有人為官,當然,官職大多不高,就像這一代的徐家,最高官職不過是縣令一職,那人在數(shù)千里之外某個比赤水縣還要貧窮的下縣。
家族龐大,直系旁系血脈眾多,那點官氣自然不可能庇佑所有人,難免會有所側重。
縣令大人的父母能夠獲得福蔭,其他人則算了。
為了多活一段時間,請邪法師出手,通過邪惡祭祀換取延壽丸貌似不是什么不可能的事情。
水井坊的人,也算是人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