犬馬之勞
“阿耶說的是真的,不唬你?!?/p>
老板又來畫餅了,退一萬步說,這個餅是真的,他現(xiàn)在和蘇氏生一個嫡子,這個孩子截止貞觀二十三年也才十歲,大唐皇族的皇位角逐廝殺的血腥程度,完全可以預見這個孩子的下場。
“陛下,這就是您的賞賜嗎?”
當然不是,可眼下李世民也不好否決,只點頭道:“總好過你那個流放嶺南的賞賜,你好意思提出,你阿耶不好意思給。”
“陛下這個賞賜,臣不能要,陛下若執(zhí)意給,臣也只有拒不接詔?!?/p>
李世民道:“上次的事情,阿耶知道你心里頭不痛快。你要實在憋得慌,阿耶陪你打一架?!?/p>
“臣嗎?”
李承乾指了指自己的臉,得益于他穿來以后兩年多夜以繼日的鍛煉,調(diào)整飲食結(jié)構(gòu),現(xiàn)在他這副身體康健,但絕對達不到跟父親動手的地步,當人形沙袋嗎?
李世民點點頭,道:“上次你在甘露殿和青雀動手,阿耶就看出來,你想直接跟阿耶動手,現(xiàn)在阿耶給你這個機會。”
李承乾推了一盞茶給父親,道:“陛下,您心里頭不痛快,想要把臣打一頓出氣,您直說,不用這么拐彎抹角?!?/p>
李世民:……
“阿耶讓著你十招?!?/p>
七世紀最強碳基生物,讓十招他也是人形沙袋。再說了,跟父親罷工抗議的后果他擔得起,跟父親互毆的后果他真的承擔不起。
“臣明天就去上朝,陛下沒什么事就請回吧!”看父親的目光,似乎還要繼續(xù)糾纏,李承乾趕忙道:“密詔臣不要了,您的賞賜臣也不要?!?/p>
他們之間隔閡太深,李世民不指望李承乾一時之間放下芥蒂,便不再糾結(jié)父子之情。
“吏部考功司組織制考,高明可有看法?”
李承乾思索片刻,士族和寒門,后者是前者的沒落,前者是后者的榮光,二者互為表里,實為一體。只有極少數(shù)通過科舉走向仕途的庶民,這股力量太過薄弱。
這樣的社會架構(gòu)貫穿整個大唐王朝,上層的調(diào)整很難動到根基,真正要瓦解這一局面,就只能從經(jīng)濟基礎入手,改變社會架構(gòu),且由下至上主導的社會架構(gòu)的變革,都是一場政治的腥風血雨。
幾千年來,從上層改變到底層架構(gòu)的只有商鞅變法,也僅此一例。商鞅變法的成功,很大程度得益于于當時極低的生產(chǎn)力,廢井田,開阡陌,獎勵耕織的經(jīng)濟政策很快完成了底層社會架構(gòu)的變革,剛好與商鞅設計的政治制度相契合。新興的大唐王朝,不具備發(fā)起底層社會架構(gòu)的變革條件。
“關隴、江東、山東幾大士族根據(jù)各自的勢力,分配在朝廷上的席位,陛下這一朝他們相對穩(wěn)定。吏部考功司主持的制考,選拔出來的人才,很多是這三家所出,臣也沒什么好的建議?!?/p>
李世民有些失落,低頭抿了口茶水。
“陛下若能活個百二十年,主政大唐,臣也是長壽之人,臣還敢拼出這條命,效仿商君,為陛下獻策??上松喽蹋貪h至今也沒哪個皇帝活過百年。陛下縱有百二十的壽數(shù),臣也不是長壽之輩,不能長伴陛下左右,為陛下出謀劃策?!?/p>
想到這里,李承乾不僅嘆氣,道:“臣理解陛下想要解決世家掣肘的局面,想要大唐國祚萬年,可王朝從建立、崛起、興盛、衰落到傾覆都有它發(fā)展的規(guī)律,就像人的生老病死,這是天道,非人力能左右。臣會的雖然多,但能幫陛下的實在有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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