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日子什么時候是個頭
下午繼續(xù)撥草,宋書言還加快了速度,早干完早回家。
路過的大娘們都忍不住夸她,“這個宋知青看著洋氣得很,嬌嬌弱弱的,沒想到干起活來一點都不惜力,不像賀知青,剛來的時候,干一點活就抹眼淚……”
“這就是那什么,人不可貌相吧?!?/p>
“宋知青長得好看又勤快,我看啊,配我家兒子剛好?!逼渌粋€大娘壓低了聲音,偷感十足地說。
其他大娘笑了起來,“哎喲,二嬸子,你這是癩蛤蟆想吃天鵝肉呢,人家城里來的,哪里會看得上咱們鄉(xiāng)下的泥腿子!”
被叫二嬸的大娘不憤,“城里來的怎么了?還不是一樣跟我們一起干活?能不能回城還不一定呢。別看宋知青現(xiàn)在好看,干幾個月農(nóng)活下來,風吹日曬的,到時候曬黑了,人干巴了,也好看不到哪里去!”
“這話倒是,當初賀知青剛來也好看,現(xiàn)在跟咱們村的丫頭差不到哪里去……”
她們說話站的位置離賀蘭近,賀蘭一字不落全聽見了,她心中不憤,這幫老娘們什么意思?
低頭一看自己粗糙,不復嬌嫩的雙手,悲從中來。
眼睛酸澀得厲害。
一想到回城之日遙遙無期,更是絕望。
她不想,一輩子留在村里!
當初村里不是沒有人跟她示好,她全拒絕了,就是奢望有朝一日,能回城。
要是在鄉(xiāng)下結(jié)了婚,可不得一輩子呆在村里?
每天睜開眼就是干不完的農(nóng)活。
她偷偷瞄了一眼在地那頭拔草的宋書言,心里有種扭曲的平衡感。
比她長得好看,比她家世好又怎么樣?
現(xiàn)在不一樣跟她在地頭干活!
有時候人就是這樣,看見原本比自己強一些的人,淪落到跟自己一樣境遇,會有一種怪異的爽感。
宋書言其實也聽到了大娘們說的閑話,她懶得搭理。
左右嘴長人家身上,人家愛說啥說啥。
大娘有句話倒是提醒了她。
她現(xiàn)在這樣一點防護不做下地干活,真的很容易曬黑曬干巴??!
雖說勞動人民最光榮,但勞動人民最苦也是真的。君不見,多少農(nóng)村人跟城里人同樣的年紀,站一塊像差輩了一樣。
每每想起她為啥會下鄉(xiāng),她就后知后覺恨那兩個壞女人恨得牙癢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