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采藍知道“連見毓”這個人很久了,只有在親友的婚禮上見過他一次。
他的雷霆事跡在這個圈子堪稱“楷?!薄?/p>
在父母亡故不久又處于羽翼未豐的年紀被大伯趁虛而入,放逐出家族中心,韜光養(yǎng)晦多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奪回一切,將當初受到的屈辱百倍奉還。
但真正認識連見毓還是經(jīng)過母親與他的小姨介紹。
下放權(quán)力、提早退休后天天在家招貓逗狗的紀辛珉終于也到了熱衷給小輩介紹對象的階段。
大女兒那兒肯定走不通,她只好把注意打在小女兒身上。
這天紀采藍按例回老宅陪家人吃飯,并不知家里來了客人。
手袋遞給傭人,換上拖鞋,正奇怪怎么今天沒有狗子竄出來迎她時便對上連見毓探究的目光。
油光水滑的隕石邊牧黑豆伏趴在他身前,一雙碧藍水亮的眼睛緊緊盯著男人手上的飛盤,尾巴搖得歡快,敦實的大三花貓西柚揣著爪爪窩在他腿側(cè)假寐。
黑豆抽空“汪”了一聲,中氣十足。
紀采藍向他點了點頭:“你好?!?,眼神在他身上停留不到一秒轉(zhuǎn)開,沒把他的出現(xiàn)當一回事,徑自抬腳上樓。
回房更衣時,聽見姐姐紀采蘋敲門,推門進來的她朝樓下努了努嘴:“那個,見到了嗎?你老公?!?/p>
紀采藍一愣,目瞪口呆道:“大姐你罵誰呢?!”,紀采蘋只留下一個意味深長的邪笑后踩著輕盈的步伐率先下樓,而紀采藍也在餐桌上意識到姐姐的意思。
她覺得紀辛珉瘋了,她媽是想禍害人連見毓嗎?
多情、大方,是圈里給紀采藍的形容詞。
而目中無人,是她剛剛給連見毓的實際感受。
若不是奶奶希望他盡快成婚的愿望、小姨熱情的牽線,他或許永遠不會和她這種類型的人有所交集,即使身在同一個圈層。
飯后,紀辛珉讓紀采藍帶著連見毓到外面遛狗。
大狗躺在鮮嫩翠綠的草皮露出肚皮,翻來覆去。紀采藍舉起飛盤,黑豆立刻嚴陣以待,等著她擲出。
“豆豆!三、二、一!”
一道明黃色的拋物線劃過,黑豆如閃電般沖刺,飛奔而去。
“剛剛的提議,紀小姐覺得如何?”,身后靜靜站立的男人驀然開口,聲音沉穩(wěn)有力。
黑豆叼著飛盤跑了回來,放到紀采藍面前,吐著舌頭吭哧吭哧地喘著。
她又一把丟了出去,也沒回頭:“我的事你應該沒少聽說吧?不介意?”
腳邊的小草動了動,他走上前,望著大狗移動的身影緩緩開口:“不介意,或者說無所謂,我奶奶時間不多了,而且早晚都是要結(jié)婚的,不如第一次就解決這件事?!?/p>
早晚都是要結(jié)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