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啊?!标懬锩p笑了一聲,“既然這樣,那就先把溫泉旅館之前,去鳥松山的打車賬單發(fā)給你。”
那次打車很貴,但記不清具體是多少了。那天他找了她好久,直到下午收到她的消息,說在山上走不動了,他想都沒想,直接出門叫了個的士。
她一個人迷路在無人的山上。沒人知道那天他坐在出租車上,心里有多緊張。
“我在那之前,沒在這里打過車。”他說,“之前只聽說這里打車貴,直到那天結賬的時候,才知道那不是貴,是天價?!?/p>
拜她所賜,那幾天他拮據得很。付完打車和旅館的錢,他只能吃泡面。后來看到咖啡廳有兼職,他馬上去應聘。松町的時薪給得不高,一周又只需要去叁四天,收入不算多。但好在離小鎮(zhèn)不遠,有時間陪她。
“如果非要算,我也可以跟你算。除開那些虛的,你覺得我能值多少?我的臉你給多少,我的手又值多少錢……?”
那個的士賬單,他倒也不想真的去找。跟喜歡的人算錢,顯得他有點掉價。
“為什么總是這樣呢。”剛硬氣了一小下,他又心軟了,“你總是不好好吃飯,好不容易出來一趟,只開心了一小會兒,現在又說這種話氣我?!?/p>
陸秋名自顧自地說了一大堆,?;蹍s低著頭,拿著那半杯奶茶,一句沒回。
“姐姐……?”
他輕輕撥了她一下,她沒反應。單薄的身子晃晃悠悠的,沒個著力點。
她睡著了。
…………
……
常慧醒來的時候,躺在一張柔軟的大床上。
她身上蓋著酒店的超大夏季薄被子。青年縮在她的旁邊,頭比較靠下,抵著她的頸窩。
房間偏小,他腳都快伸出床尾了。?;巯耄@樣睡覺,不會落枕嗎?
常慧嘴里殘留著植脂末的味道。她掀開被子,想去喝杯水。察覺到她的動作,陸秋名立即睜開眼。
“姐姐,你醒了?”他摸摸她的額頭,“感覺怎么樣,有沒有不舒服?”
“沒有,要說也是撐得慌?!彼綍r吃得太少,今天一個漢堡下肚,再加檸檬茶和奶茶,給她撐了個十分飽,“剛才又暈又困,現在好點了?!?/p>
“是我不好?!彼氖直塾窒癜俗︳~一樣伸過來,把她框在懷里,“姐姐,別生氣了?!?/p>
在她睡著之前,他不確定她聽到多少。他怕她又不理人,所以搶先低頭。
“說吧,這房間多少錢?”?;鄄粸樗鶆?,被他圈著,身體有些僵硬。
一會兒說有快餐店的優(yōu)惠券,一會兒又買奶茶,拉她上天臺?,F在終于不裝了,趁她疲勞的時候開房。
搞那么多事,還不是為了這個。
“一、一萬多……”他吞吞吐吐,怕她又罵他亂花錢,“姐姐,我是看你睡著了,需要好好休息,才……”
看她表情不好,他少報了點數字。
“有優(yōu)惠的,我沒亂花錢。”他說。
“你少騙我。”?;劾湫σ宦?,“你一個剛來沒多久的學生,哪來那么多羊毛可以薅?!?/p>
“還是你想跟我說,因為經常跟人開房,所以是酒店的?”
她的心涼到谷底。他外形優(yōu)越,一副純情男孩的樣子,沒想到內里和別人也沒什么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