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淮安解下外套披在她肩上。
她轉頭看他,“你呢?顧家少爺為什么要冒險?”
季淮安的喉結滾動了一下,他的聲音突然變得很沉。
“我十歲那年,父親帶我去北平談生意。在火車站,幾個日本軍官要檢查我們的行李。”
姜紫欣看見他握杯的手暴起青筋。
“父親拒絕讓他們翻我們的行李。有一位日本軍官,就用刺刀挑開了父親的喉嚨?!?/p>
姜紫欣不自覺地屏住呼吸。
季淮安突然笑了,眼底卻一片冰冷,“知道最諷刺的是什么嗎?當時有個英國記者拍下了全過程,照片登在《泰晤士報》上,標題是《碰撞與對抗》?!?/p>
“后來我去了英國讀書。三年前回國時,在輪船上遇到個怪老頭,給了我一本《共產(chǎn)黨宣言》?!?/p>
姜紫欣微微睜大眼睛。
“他說的一句話我記得很清楚——‘少爺,救國不是請客吃飯’?!?/p>
她伸手覆在季淮安的手背上。
兩人誰都沒有再說話。
樓下傳來顧父的咳嗽聲,打破了這片寂靜。
季淮安站起身,“不早了,去睡吧。”
與此同時,上海。
梁公館里。
溫可琳摔碎了第五瓶香水,“梁辰楓去香港找那個賤人?”
她尖利的聲音劃破空氣,嚇得傭人縮了縮脖子。
傭人戰(zhàn)戰(zhàn)兢兢遞上電報,“千真萬確。探子說顧小姐現(xiàn)在姓姜,住在顧家。就是在香港那個做航運的顧家?!?/p>
溫可琳的指甲深深掐進掌心,幾乎要掐出血來。
她咬牙切齒地念著這個名字,仿佛要嚼碎了咽下去,“好一個顧菀青兩年前就該讓你死在黃浦江里!”
溫可琳抓起貂皮大衣,“備車,去虹口?!?/p>
日本領事館門前,哨兵攔住了她。
她抬起下巴,“我要見佐藤大佐?!?/p>
“就說我有他想要的東西?!?/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