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過那道燉茄子,夏夏吃得很認真,動作不快。
一邊吃著,腦子里還在想著舒雯姐說過的話。
舒雯姐說那個男人不是什么好人,和周寅坤本就是一路人。
可是……他會輕聲細語地幫她解圍,還會在意她喜不喜歡,每一句話都帶著一點照顧,還幫她端菜……
怎么看都不像和周寅坤是一類人。
夏夏低頭想著,不知道是不是她已經被溫柔的假象蠱惑,還是舒雯姐和那個叫陳懸生的人之間存有什么誤會,舒雯姐才會說他是個壞人。
陳懸生眼光坦誠地落在周夏夏身上,她吃得專心,表情是藏不住的真心喜歡。
他又偏頭掃了一眼周寅坤,臉色陰著,嘴唇緊繃,連手里的刀叉都攥得比剛才重了些。
和他想的一樣。
早時在香港見過那次,他就覺得這女孩不太一般。
但那時候自己只當周寅坤一時興起,玩玩而已,男人嘛,身邊有個順手的女人并不稀奇。
可現(xiàn)在幾個月過去,人還在身邊,反倒越帶越緊,連談正事都逼得女孩寸步不離。
侄女啊……
也真下得去手。
“周小姐喜歡,有時間的話可以讓舒雯陪你常來?!?/p>
他笑了笑,接著說道:“周小姐難得來躺土耳其,飯后還有什么想去的地方?我們作陪?!?/p>
“我……”夏夏沒敢回答,先是悄悄地看了一眼旁邊的男人。
周寅坤沒理她,而是低著頭隨意切著什么,盡管沒感受到男人的怒意,但夏夏還是心里發(fā)虛。
陳懸生并不催促,只安靜地看著她,那份耐心不像是裝出來的,是天生骨子里就有的禮貌。
女孩像是在等著男人的批準,不言不動,陳懸生看出了她的窘迫,笑了笑,客氣道:
“小孩子放假期間,學習壓力其實也可以先緩一緩?!?/p>
他看向周寅坤,聲音不緊不慢,“周先生也不必太苛刻,周小姐看起來不是貪玩的性子,偶爾松一松,對她反而是好事。”
他語氣停了停,又補了一句,像是順口提議:
“正巧這兩天舒雯也在,不如就讓她們湊在一起放松放松,也可以邊走邊聊些后面的事。”
周寅坤沒說什么,只是喝了口酒之后,慢慢地壓著杯子底座的邊緣。
陳懸生這點心思還真是直白得毫不掩飾,他沒拆穿,只是轉頭看了夏夏一眼。
女孩低著頭,手指緊張地絞著裙邊,連眼神都不敢抬,一副想去不敢提的樣子,看得他煩躁極了。
他心里一堵,硬是沒發(fā)作,只低低應了聲。
夏夏原本已經開始在腦子里組織措辭。
她想過說自己有點累,想回去休息;也想過說外面人多,不太安全;甚至想了半句下次再去也行,來婉轉地拒掉陳懸生的好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