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濯雪面色自若的聽著屋外的動靜,嘴角勾著一抹冷笑,喪子之痛不過是她前世所受苦難的十分之一。
棋盤已備,棋子也該入局了。
崔穆亭抱著懷中的死嬰久久不動,他無法接受喪子這個沉痛的事實。
“我只是輕輕地推了一下,沒有用力,穆亭你要相信我啊?!?/p>
蘇拂衣哭得梨花帶雨,輕咬嘴唇眉頭微蹙,想要以此獲得崔穆亭的定點憐惜。
崔穆亭氣得身子顫抖,他把手上緊緊握住,皺巴巴不成樣子的肚兜伸到蘇拂衣的面前。
“這個孩子再有半個月就能來到這世上,可現(xiàn)在卻被你害得他胎死腹中?!?/p>
崔穆亭面色陰沉的發(fā)黑,額上青筋暴起,身子劇烈起伏。
屋內(nèi)突然傳來一陣驚聲尖呼,只聽見銅盆落地的哐當聲響起。
“夫人!夫人你為什么要想不開啊,孩子沒了還可以再要,命沒了就是真的沒了啊?!?/p>
崔穆亭面色一變,對著蘇拂衣怒瞪一眼,隨后急促地朝屋內(nèi)走去。
青梅墊著腳尖伸著脖子往屋外看,狠狠地在大腿根上掐了一把后,痛得她聲淚俱下地悲喊出聲。
見崔穆亭往這邊走來,青梅趕緊扶著江濯雪站上凳子,嘴里小聲嘀咕著:“小姐快快快,他來了?!?/p>
房門猛地被推開,崔穆亭大步邁進來,看見梁上懸掛著一根白綾,江濯雪面如死灰的雙手握住就要一頭扎進去,青梅死死地抱住她的雙腿掙扎著,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濯雪!”
崔穆亭一個箭步?jīng)_上去把江濯雪橫腰抱下來,她這才發(fā)現(xiàn)江濯雪的身子竟然輕得他一只手就能抱起來:“你怎么這樣傻。”
江濯雪心中冷笑,佯裝傷心欲絕地拼命掙脫他的桎梏,并不斷地后退著,聲淚俱下的控訴:“我的孩子沒了,我活在這個世上還有什么意義?”
崔穆亭眉頭緊鎖,他伸出手想要拉住江濯雪,卻被她狠狠地拍開,他的聲音帶著震顫:“孩子……還會有的,拂衣她并非有意為之?!?/p>
江濯雪面無血色,眼神空洞地看著他:“所以你就可以放任殺害我們孩子的兇手逍遙法外?!?/p>
她低頭撫摸著自己的肚子,身子微微顫抖,掩蓋住眼底的得意,她的聲音支離破碎:“夫君的意思是責怪我沒有保護好孩子,是嗎?”
江濯雪撿起地上已經(jīng)臟亂的肚兜遞到崔穆亭的眼前,整個人癱軟在地。
“昨日我還能感覺到他在踢我,這肚兜是我今夜才繡制好的,可現(xiàn)在他卻永遠地離開了我,孩子已經(jīng)沒了,我又有何臉面繼續(xù)存活于世?”
崔穆亭的心狠狠揪在一起,江濯雪絕望的神情讓他心如刀絞,他痛苦地閉上雙眼,不去看江濯雪那支離破碎的模樣:“這不是你的錯。”
他的眼神中閃過一絲陰狠,對著門外暴喝一聲:“給我滾進來!”
蘇拂衣扶著門框的手一滑,身子重重地摔在地上,在丫鬟的攙扶下緩緩站起身。
她的臉色慘白,臉頰兩側(cè)紅腫明顯,嘴角還掛著一絲尚未干涸的血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