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子被嚇得渾身一顫,趴跪在地上,身體止不住地顫抖,就連語氣都帶著顫音。
“小姐明察,老奴在三年前就看見過您一面,那時正值元宵節(jié)廟會之際,夫人因不慎落水,還是老奴救得她?!?/p>
婆子聲淚俱下地講述著,邊說著邊靠近蘇明月的方向。
“今日迷路無法完成袁管事下達(dá)的任務(wù),我擔(dān)心遭到懲罰不敢回去,便想著找江管家主理,誰曾想竟來了內(nèi)院?!?/p>
蘇明月點點頭,當(dāng)年她與江濯雪游湖放花燈的時候,船只??康臅r候不慎翻船,要不是這婆子出手搭救,只怕她就要身隕在那湖水之中。
她看著婆子的眼神帶著幾分感激:“當(dāng)初的確是她救得我,今日之事……”
不等蘇明月說完,江濯雪便打斷她,她的眼神中帶著幾分探究,就連嘴角也掛著一抹幾不可查的譏笑。
“既是迷路,又為何躲在窗戶底下鬼鬼祟祟的?何不堂堂正正地進(jìn)去找夫人替你主持公道呢?”
婆子呆愣片刻,從懷中掏出一個巴掌大的食盒,面露羞愧:“我本想送點親手做的糕點給夫人,不曾想正好聽見夫人與小姐似乎在談話,便不敢進(jìn)去打擾。”
“是嗎?”她微微挑眉,雖眼角含笑地看著婆子,可那笑意卻如同寒冷的冰刀一般,狠狠地剮在婆子的身上:“那你又來了多久呢?”
“剛,剛來,”婆子雙手抱住食盒,似乎里面裝著的是奇珍異寶。
青梅見狀上前一把奪過,把食盒遞給江濯雪:“小姐,這食盒不像是裝了食物的樣子。”
江濯雪看著粗糙的食盒,佯裝手滑,手中的食盒哐當(dāng)?shù)粼诘厣希冻隼锩嬖缫寻l(fā)霉的點心。
婆子見食盒掉到地上,面色瞬間煞白起來,大腦一片空白,一時間不知該說什么。
她的身子不由自主地劇烈顫抖著,額頭上冒著冷汗,不一會兒便打濕了頭發(fā)。
“是你自己說,還是我讓人幫你說?”江濯雪的聲音輕柔,卻像沾了血的利刃。
她看了眼一旁的青梅,對方心領(lǐng)神會,隨即帶著兩名家丁上前,手中拿著手腕粗的麻繩:“把她綁起來送到官府?!?/p>
婆子見狀撲通跪在地上,身子軟得連說話都有氣無力:“我什么都沒聽見,求小姐饒了我這一次吧,我再也不敢了?!?/p>
蘇明月有些于心不忍:“當(dāng)年若非是她,母親只怕早就命喪黃泉,今日之事她興許是真的不曾聽見,看在她是救命恩人的份兒上,便叫她離開侯府吧,也算是還她的一個人情?!?/p>
婆子眼珠一轉(zhuǎn),計上心頭,她跪爬著走到蘇明月的跟前,抱著她的衣裙哭得泣不成聲:“夫人,當(dāng)初我不顧生死救你……”
“閉嘴!”江濯雪嚴(yán)聲呵斥,眼神寒光乍現(xiàn),看向婆子的眼神如同淬了毒。
上一世就是如此,母親為報答所謂的救命恩人,安排對方在父親的書房做掃灑婆子。
也就是這一舉動,讓崔穆亭有了可趁之機(jī),把所謂的通敵叛國的罪證藏匿在父親的手記上,最后導(dǎo)致侯府滿門抄斬。
“母親,這婆子眼神躲閃,從一開始就謊話連連,就算她救了您的性命,您又能保證您的落水不是一場陰謀嗎?”
江濯雪冷冷的盯著那婆子,從袖中拿出一個小瓷瓶,倒出一粒紅色的藥丸在手心。
蘇明月聽到江濯雪的話,不由回想了當(dāng)年的落水的情景,隨后看向婆子的眼神也帶著幾分詫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