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話好好說,一點女兒家的樣子都不沒有,也不知道穆亭看上你哪點。”萬氏對蘇佛依這個姨娘的厭惡毫不掩飾。
蘇佛依兩眼一瞇,豆大的淚水就往下掉:“我見廚房燉著紅參補血湯,想著您老家近來操累不已,身子骨肯定受不了,就將這湯拿來給您補補身體,誰知夫人竟然受不了,說這湯是她要喝的,誰要是喝了,那就是誰偷的!甚至還拿律法來壓人。”
蘇佛依拿起手帕假模假樣地擦拭眼淚:“我以為夫人也會體諒伯母的辛苦,所以特意給您燉的紅參補血湯,可就算這不是給您燉的,您喝了又怎樣?她一個做主母的,連這點胸襟都沒有,還怎么管轄整個府???要是因為一點小事就鬧得沸沸揚揚,往后這個崔府怕是不得安寧了。”
萬氏聽到這番話,腦袋直突突,今天的事情就已經夠她頭疼的了。
要不是穆亭說讓她忍忍,等大孫兒降生,兒子的仕途得到穩(wěn)固,這樣小肚雞腸的主母,她說什么都要休掉!
“翻了天了她!”萬氏讓婢女帶上補血紅參湯,怒沖沖地領著蘇佛依前往大廳。
江濯雪看著烏泱泱的一群人走來,笑意盈盈地朝萬氏走去。
“母親你可算來了,今夜兒媳可是有要事找你商談呢,這事兒還非得您來處理不可呢?!?/p>
萬氏正欲開口,江濯雪就堵住她的話。
萬氏避開江濯雪的熱情觸碰,面上流露著淡淡厭煩。
江濯雪看了青梅一眼,對方端著倒好的茶水走到萬氏面前:“母親,這件事對崔家而言有利無弊?!?/p>
萬氏微微抬眸,警惕地看向她。
“如今夫君仕途正值關鍵時刻,雖說他才華橫溢,論治國倫理,唯有當朝宰相能與之比肩,只是這為官處事,并非只有才華就能立住腳跟?!?/p>
江濯雪的話如同裹著蜜餞的砒霜,讓萬氏一點點深陷其中。
“我從爹爹那里得到消息,翰林院掌院學士年邁體弱,不日便要退位下賢,而他負責整個翰林院的事物,可參與編纂、修史,在皇上面前有著舉足輕重的地位?!?/p>
萬氏揚眉:“此話當真?”
“我怎么會拿夫君的仕途來游說您呢?”江濯雪嘆嘆氣:“只是可惜,此次宴會學士會前往赴宴,老人家與我父親乃忘年之交,若是能得到他的舉薦,學士之位…”
話說到這里,江濯雪不再繼續(xù),萬氏仍作矜持樣,等著她開口。
現(xiàn)任掌院學士當時還是正六品侍讀官時,就能夠在還是太子的陛下面前伴讀,并見證一代新皇的誕生。
如今太子年幼,若是穆亭能繼任學士之位,參與編纂,不僅能頂上那空閑的太子太傅之位,還能成為當朝最年輕的掌院學士!
“那你倒是拿銀錢去給亭兒打點呀,這種大事你一個當家主母還拿不定主意嗎?”萬氏見江濯雪不作聲,氣不打一出來。
“兒媳倒是想,只是兒媳手中現(xiàn)銀不多,府中開銷頗大,挪不出多少現(xiàn)銀,加上現(xiàn)任學士喜愛具有收藏價值的書畫,尤其是孤品書畫,兒媳實在是捉襟見肘,只能找婆母您來商量?!?/p>
“我身上也沒錢,更別提珍藏的作品,”萬氏毫不猶豫地拒絕。
江濯雪垂眸,冷冷嗤笑,整個崔府的銀錢都被你以各種理由把控在手中,倒是我的嫁妝,卻零零散散地填在各個必須開支項目當中。
“兒媳自知婆母手中不寬裕,未能給婆母排憂解難,實在是于心不忍,我那嫁妝中有一套稀有徽墨,若是能將它拿出來換些銀錢,不僅能打點一二,若是因此升遷,所剩的銀錢還能給婆母打造一支時新樣式的金釵,也算作是兒媳的一點小心意?!?/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