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眼前熟悉的面孔,陸見秋心頭一暖,那些因柳盈盈重逢而生的陰霾瞬間消散。
他快步跑下樓,幫著接過沉甸甸的年貨:"你小子,來就來唄,帶這么多東西干嘛?"
趙二牛打量著屋內(nèi)簡陋的陳設,褪色的桌椅、空蕩蕩的墻面,和記憶中李情在世時溫馨的家判若兩樣。
他以為是陸見秋剛出獄生活窘迫,不由分說把年糕、臘肉擺滿桌子:"從省城帶的特產(chǎn),給你留些嘗嘗。"
陸見秋知道好友執(zhí)拗,便不再推辭,拉著人上了二樓。
泡上熱茶時,他才發(fā)現(xiàn)趙二牛戒煙了——這個變化倒讓他有些意外。
閑談間得知,趙二牛早已成家,妻子也是省城學校的老師。
"怎么不把弟妹和孩子帶來坐坐?"陸見秋隨口問道。
趙二牛神色不自然地撓撓頭,支吾著說妻子不愛出門。
作為多年好友,陸見秋一眼看穿了謊言背后的隱情——想必是剛回村就被鄰居嚼舌根,那些關(guān)于他"刑滿釋放"的流言,嚇住了這位城里來的教師家屬。
正說著,趙二牛的手機突然響起。
聽著他低聲下氣的應答,陸見秋猜到電話那頭定是催促他回家的妻子。
掛了電話,趙二牛一臉尷尬:"秋子,我得先走了。"
轉(zhuǎn)身時,他突然掏出個鼓鼓囊囊的紅包塞過來:"兄弟剛出來不容易,這點錢你先拿著應急。"
陸見秋連忙推辭,卻被趙二牛硬塞進兜里:"拿著!要是還有難處,一定跟我說!"話音未落,人已經(jīng)快步跑下了樓。
捏著厚實的紅包,陸見秋心中五味雜陳。拆開一數(shù),整整一萬零三百元——這數(shù)字太蹊蹺,倒像是某人掏空了全部積蓄。
他哪里知道,這些錢是趙二牛從每月三百塊零花錢里省吃儉用攢下的,還偷偷接了不少家教私活。
望著好友離去的背影,陸見秋暗暗決定,過兩天一定要找機會把錢還回去。在這人情涼薄的世道里,這份純粹的兄弟情,遠比任何財富都珍貴。
陸見秋從樓下返回,將趙二牛送來的禮品仔細歸置好,隨后搬去了二樓。
稍作思索后,他掏出手機撥通了李泰的號碼。
電話很快被接起,聽筒里傳來的聲音透著明顯的疲憊,呼吸也顯得急促而紊亂,不難聽出對方在a城酒樓喝了不少酒,已然有了七八分醉意。
對于李泰而言,陸見秋的回歸確實值得大醉一場。
若不是陸見秋,他最好的結(jié)局也不過是在a城商場維持現(xiàn)狀,弄不好還會被王東踢出公司。
陸見秋本想讓他準備些年貨,給阿婆和趙二牛送去,可聽著對方醉醺醺的語氣,便決定將此事擱置到明天再說。
掛斷電話后,陸見秋隨意點開了飛信。他的目光停留在名為“小餅干”的對話框上,手指懸在屏幕許久,卻遲遲不知該如何措辭。
斟酌良久,終于發(fā)送出一條消息:“盈盈,我們找個時間見見面好嗎?”
然而這條消息如石沉大海,再無回應。
那個頭像依舊黯淡無光,而高中同學群里卻熱鬧非凡,鮮紅的99+未讀提示格外刺眼。
平日里,這個同學群總是冷冷清清,可一到節(jié)假日就熱鬧起來,大家紛紛展示自己的成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