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春釀
頃刻間,通往后園的木梯上響起極輕的腳步聲,十幾息后,兩個(gè)同樣面覆薄紗的紅衣侍女端著漆盤進(jìn)來。
一人盤中是通體青白釉的注子注碗,蓮花形注碗里頭已倒好熱水,另一人盤中是兩道下酒小菜。
如煙娘子輕撫注子,見酒已溫?zé)?,端起注子上的?xì)柄,微傾壺身,細(xì)流從壺嘴中流出,她斟滿兩小杯:“二位,嘗嘗咱們醉春樓的酒?!?/p>
酒香四溢,醉人心弦。
這酒聞著不俗,色澤亦是上乘。顧青看了崔景湛一眼,不是說還要看能否入老板娘的眼,這就入眼了?難道如此順利……
崔景湛眸色淡然,示意顧青先飲。
二人起身,移步到酒桌旁。顧青不再多想,他斂了心神,端起酒杯,置于鼻前,閉上雙目,緩嗅幾息,又緩緩睜眼,輕晃酒杯,里頭的酒體澄黃透亮。
晃了這幾下,酒的溫度最是適口,顧青小啜了一口,入口甚是溫潤,一股清香在嘴間四散開來……
顧青不自覺睜大了眼,這酒,同他在釀酒大比的釀作不相上下。
他險(xiǎn)些按捺不住,不過幾息后,這酒的后味有些寡淡。他又夾了筷子春筍,緩緩搖頭:“此酒入口屬實(shí)上佳,可惜后味不足。若是配菜,二者也難以相融,各自并無助益?!?/p>
他扭頭朝崔景湛示意:“公子,這醉春樓,恐怕盛名難副?!?/p>
“喔?既然如此……”崔景湛輕撫拇指上的玉扳指,微微轉(zhuǎn)身朝向方才來路上的連廊。
如煙娘子并不惱。她打量了顧青幾眼,又看向崔景湛那雙骨節(jié)分明的手,眼珠微轉(zhuǎn),面紗下的嘴角似是勾起。
幾息后,她拿過崔景湛跟前那杯未動的酒,直接倒進(jìn)了注碗中:“二位好品味。如煙這關(guān),二位算是過了。若二位還有興致,如煙這就給二位上玉春釀?!?/p>
“興致不興致……如煙娘子,還是
玉春釀
顧青微微抬眉,還好昨日同崔景湛細(xì)細(xì)講了些品酒釀酒的規(guī)矩,避免穿幫。
有一則便是,有些酒樓侍酒時(shí),會摒撤一切興許影響感官的物件與人。什么歌舞奏樂,陪侍,通通停下,只為讓飲酒之人全神貫注品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