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硯?是你在大學(xué)交的男朋友?”白楊看了她一眼,又看了眼那拐杖:“鑲鉆石的?是要我住院的時候開演唱會?”
“他用的也是這款式,”白紊純同意他的話,“你確實用不到這么貴的,浪費了。”
“白紊純,你腦子有病是不是,勞資把你帶大,你就是這么報答勞資的?用不到?勞資還真用得到!”他怒氣沖沖抓過拐杖,左瞧瞧右瞧瞧,“這成色,怕不是真銀子?”
白楊去衛(wèi)生間的時候,白紊純看到手機屏幕亮了,打開全是未接電話,她看眼空蕩蕩的床褥,捋了捋,然后走到一旁回撥電話。
白楊回來的時候,看到白紊純急急忙忙地收拾好東西,他翻了下白眼,陰陽怪氣:“果然不是親生女兒,待幾天就要拋棄親爹自生自滅了?!?/p>
白紊純手一頓,“爸,等會兒有人會來照顧你,我現(xiàn)在去給你續(xù)費,剛才文硯爸爸打電話過來了,他說文硯需要我去照顧?!?/p>
“他是你爹還是我是你爹?你這個公公真是很不講道理。”
“爸,”白紊純很不自在地勸他:“其實公公人冷心熱,他…”她嘆了口氣,“總之你不用擔(dān)心,你的病會治好的?!?/p>
她走出病房,深深地呼出一口氣。
剛才文坤槧短促地給她打了一個電話,她愣了一下,以為會是文硯。
文硯這幾天只是晚上會給她打電話,跟她分享近事,她靜靜地聽著,時不時會回應(yīng)他,兩人的氛圍很好。
除了剛開始文硯問她,她父親的病情怎么樣,需要幫助嗎?她本來以為自己會將困境一五一十脫口而出,畢竟,她嫁給他的原因,很大程度就是因為看中了他的…錢。
但脫口而出時,文坤槧那句話像魔鬼一樣提醒她。
‘你并不是真心愛文硯。’
“我爸爸沒事,”白紊純頭一次覺得自己言不由衷,“只是感染了一點小流感?!?/p>
那之后的每一天,尤其是看到錢包空空如也、而護士忍不住催她給爸爸繳費、除了一句父愛如山在白楊這里變成了病來如山倒,連白楊都看不下去:“白紊純,勞資年輕時候把你媽在你面前打死的時候,你都沒哭,怎么你現(xiàn)在反而這么孝順?勞資又不是你親爹,還是你媽的姘頭,怎么,你沒爹去孝順啊?!?/p>
她不知道什么時候能開口求文硯,她便拖一天是一天…
直到,文坤槧給她打來電話。
走下樓梯時,她看到一排排隔著玻璃,在吃飯的小孩子,年紀(jì)很小,本該是在學(xué)校里無憂無慮地上學(xué),此刻身上卻插著各種各樣各種大小的管子,臉色蒼白。
如果有上帝,他一定是忙著給他們掐著鐘表,進行生命倒計時吧。
下樓的時候,她擦了一下眼睛。
文硯的車子明晃晃地停在路邊,她認出來那個站在一旁等候多時的年輕人,是之前撮合她和文硯在一起的高年級學(xué)長。
如今,他畢業(yè)后成了文硯的私人司機。
年薪百萬。
一只流浪狗突然竄出來,
濺了幾滴水洼的臟水到他褲腳處,他用力一腳把狗踹到了垃圾桶旁邊,白紊純定睛一看,原來一只懷孕的母狗,難怪它的肚子異常的大,此刻它四仰八叉地躺在垃圾堆里,被踹后委屈地嗷嗷叫。
她不得不承認文坤槧說的話很對,
文硯是個善良的人。
因為他很愛撿垃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