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何只能留下一雙鞋襪的銀錢?”
三娘廢了一通唇舌,眼見余幼嘉‘答應(yīng)’,心中既慶幸,又有些難言的心酸。
她伸出已經(jīng)不見白皙嬌柔的小手,擦了擦臉上的淚痕,努力讓自己看上去沒有那么難受:
“你的鞋邊裂了?!?/p>
余幼嘉沒有言語,三娘站了半天,沒聽到回應(yīng),只能繼續(xù)說道:
“我的繡工沒有二娘好,但也不算那么差,你穿的鞋子納邊沒有納好,針腳粗的能夠塞下一根指頭原本就不夠好?!?/p>
“今天你帶咱們走了那么久的路,鞋底早就開了邊,雖然現(xiàn)在看不出來,但若是稍稍雨大些,或地上稍濕一些,內(nèi)里就會濕進去”
余幼嘉挑眉,唇邊顯露一抹連自己都沒有覺察出來的釋然,用一種十分調(diào)侃的語氣,開口道:
“沒想到你看著莽撞呆傻,心思卻入微”
“不過,我不用你的鞋襪,這事兒不需要再提?!?/p>
三娘聽到前一句,還想為自己辯駁幾句,省的又糊里糊涂的被罵,聽到后面半句毫不留情的話,連怒氣都沒顯露,就驚詫的一把抓住了余幼嘉的胳膊:
“怎的就不用再提!”
“咱們不是說好了嗎?你把我——”
“三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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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包美人
余幼嘉微微抬高音量,心中焦急的三娘立馬縮了縮脖子,噤了聲。
余幼嘉伸出手,拍了拍對方緊緊抓住自己的手。
她本想拂去,但,也許是那一雙沒有著落的鞋襪的緣故,令她性子稍稍耐心了一點:
“男子被賣,尚且能做苦力,能賣一把子力氣你覺得女子被賣,能做什么,又能去哪里?”
這句話,問到了三娘心中的痛點,霎時將人問的臉色慘白。
她原先的百般糾結(jié)里,自然也略略想過這些,只是不愿意承認(rèn),也不太愿意面對。
如今余幼嘉提起,三娘強裝出來的幾分勇氣,早就不知煙消云散到了何處,她知自己這位沒有見過幾面的阿妹少年老成,但卻不肯輕易讓人輕瞧了自己。
于是,三娘只強裝鎮(zhèn)定的說道:
“你年紀(jì)還小,許是不懂女子能做的不比男子少!”
“我會刺繡,會縫補,會琴棋書畫,手腳也麻利,無論你將我賣去哪里,我一定都有一口飯吃?!?/p>
“哪怕是五等丫鬟,我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