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這里賈嫵玉撩開了林棠的襯衫,作勢去摸他的腹肌,其實更像是一個擁抱。林棠不動,任由她環(huán)著自己:“棠棠,洋酒真是害人?。〔粚?,酒精真是害人啊!我喝到一半,腦袋迷迷糊糊已經(jīng)不屬于自己。有個女人過來,吧啦吧啦跟我說了一堆,說她從北方過來討生活,說她女兒白血病躺在醫(yī)院里等配型,說她沒什么才藝,但是可以不作任何防護從叁樓跳下去,掙點小錢。問我要不要看?!?/p>
“我說,那你跳吧。
她背靠著欄桿,連深吸一口氣的廢動作都沒有,往后一躺就下去了。棠棠,你知道嗎?人在瞬間酒醒的時候渾身血液是涼的,冷的,我連滾帶爬來到欄桿處,趴在那里往一樓看,樓下所有人都在鼓掌,所有人都在鼓掌,我耳朵都快聾了。那個女的,那位母親捂著自己的后背仰頭沖叁樓的我微微一笑,以此證明她還活著。”
懷里的人在顫抖,襯衫衣料被咸濕液體打濕。林棠伸手想要接住什么,但是虛幻的回憶又怎么能被真實的人給接住,心里那句話怎么都說不出口,一改再改:“最后你一定把身上所有的錢都給她了,對不對?!?/p>
“嗯,這還不夠。從此以后,我但凡打大賽就會夢見她。其實夢得多了,反而已經(jīng)記不清楚她的臉了,但是她卻以各種方式出現(xiàn)在我的夢里。有時候跳長城,有時候跳我們學校的宿舍樓,更有時候她會跳埃菲爾鐵塔。奇怪……棠棠,我都沒去過英國……都不知道埃菲爾鐵塔能不能上去,她怎么會去那里跳……”
林棠親吻著賈嫵玉的發(fā)頂,像是笑了笑:“阿玉,埃菲爾鐵塔好像不在英國。至于能不能上去,你打完比賽自己去看看,好不好。”
“我沒時間,我打完春季賽還有洲際賽,還有夏季賽……當然還有最最最重要的世界賽?!?/p>
“嗯,正因為你一定會站在世界賽的舞臺之上。所以,阿玉,你不用擔心你沒時間,終有一天所有人和物都會為你而來,埃菲爾鐵塔也不能例外?!?/p>
賈嫵玉抬起頭,鬈長的睫毛上墜著淚珠,沒有人可以拒絕一個這樣的小淚人。林棠內(nèi)心對天發(fā)誓,哪怕賈嫵玉下一刻要他的命,他也會立刻去廚房拿水果刀剖臍橙一樣剖開自己的心,然后把血擦干凈了遞給她便是,可哪知道懷里的賈嫵玉嘴角噙著幾不可察的笑容,說:“棠棠,現(xiàn)在輪到你了。”
“嗯?”林棠不解,賈嫵玉已經(jīng)手指劃進他的襯衫袖口,把脈似的摸到了他的手腕。林棠肌膚下的經(jīng)脈貼著賈嫵玉的指尖跳動,那幾條白色傷痕像是幾條蜿蜒在林棠肌膚之上的小毒蛇,一條條纏在上面阻隔著他和賈嫵玉之間最極致的親密。
好吧,她得逞了。
“可是,這是一個很長的故事,長到貫穿我的一生?!?/p>
“那你就姑妄言之,我就姑妄聽之?!?/p>
賈嫵玉愈發(fā)大膽起來,打開雙腿跨坐在林棠的身上,頭埋進他的脖頸里細嗅著他的味道,而林棠只是發(fā)問:“阿玉,覺得自己更像媽媽一點呢還是更像爸爸一點呢?”
“我嗎?”賈嫵玉思索了一會兒,“很奇怪,長相的話我媽媽說我長得既不像她也不像爸爸,反而很像外婆。性格的話,應該兩邊都不像,自成一派?!?/p>
“那阿玉的外婆一定是個極可愛,極俏皮的人?!?/p>
林棠唇貼著賈嫵玉的臉,親了她一口。聽到“外婆”二字,賈嫵玉臉上閃過一瞬間的冰冷,但是很快便調(diào)整了過來,繼續(xù)傾聽。
“我的話更像自己的父親,性格糾結(jié),扭曲到可以把身邊所有人都逼瘋?!?,"chapter_title":"shallwetalk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