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發(fā)絲被穿堂風扯得凌亂,眼底滿是惶惑,聲音中帶著一絲顫抖,顯然被眼前的場景嚇得不輕。
溫羽凡搖了搖頭,眼神中透露出無奈與擔憂,這個答案他無法給出。宗師級的戰(zhàn)斗,那等層次的力量交鋒,以他現(xiàn)在的眼界根本無法分辨出孰強孰弱,勝負實在難以預(yù)料。
溫羽凡瞳孔突然劇烈收縮:“糟了!”
霞姐被他陡然變調(diào)的嗓音驚得一顫:“還有追兵?!”她的身體微微顫抖,眼神中滿是恐懼。
“是火車!”溫羽凡轉(zhuǎn)身時帶起的風撞得壁燈劇烈搖晃,他踉蹌著撞開座椅扶手向前狂奔,皮鞋在光滑的金屬地板上劃出刺耳聲響,“我去車頭駕駛室,你去找老金??欤 彼穆曇艏贝俣鴪远?,額頭上冒出細密的汗珠。
話音未落,整列火車突然發(fā)出齒輪錯位的悶響,車廂連接處傳來金屬扭曲的吱呀聲,仿佛巨獸正在軌道上痛苦抽搐。
遠處刀光映亮的天幕下,蜿蜒的鐵道如銀蛇般在夜色中扭曲,那扭曲的鐵軌仿佛隨時都會斷裂,下一秒火車可能就要脫軌顛覆,情況萬分危急。
溫羽凡在車廂間急速穿行,過道里橫七豎八躺倒的乘客成了他前進路上最大的阻礙。不過好在這些人都被強大的氣機震暈了過去,他也不必再顧忌自己的動作是否驚世駭俗。
只見他足尖在座椅靠背、頂棚橫梁、金屬扶手與行李架間來回輕點,身形矯健得如同游龍一般蜿蜒穿梭。鞋尖擦過某位乘客的帽檐,公文包帶差點勾住他的袖口,可他絲毫沒有停滯半步,轉(zhuǎn)眼間就已經(jīng)掠至駕駛室門前。
厚重的金屬門從內(nèi)反鎖著。
溫羽凡不及多想,擰著眉抬起膝蓋,一腳狠狠踹在門鎖處。轟然的悶響傳來,門框應(yīng)聲迸裂出蛛網(wǎng)狀的裂紋,整扇門歪斜著向內(nèi)側(cè)倒下,揚起一團灰塵。
踢倒車門的剎那,溫羽凡目光掃過歪倒在座椅上的司機。
那人雙目翻白如同死魚一般,下頜松弛地垂著,涎水順著下巴滴在制服紐扣上,顯然是被剛才那恐怖的氣機震得失去了意識,生死不明。
“醒醒!”溫羽凡一個箭步撲過去,指尖死死掐住司機凹陷的人中穴,幾乎是聲嘶力竭地將聲音砸進對方耳鼓,“列車要脫軌了!給我睜眼!”他掌下的皮膚觸感虛浮,像按在充氣的皮囊上,唯有頸動脈微弱的搏動,艱難證明這人尚存一息生機。
司機喉嚨里滾出含混的呻吟,眼皮重得像墜著千斤砝碼,好不容易掀開睫毛,朦朧視線里浮現(xiàn)出一張沾著塵土的蒼白面孔。
“發(fā)、發(fā)生……”他的舌頭僵硬得如同凍住的木塊,每個字都艱難地從凝固的泥漿里往外拔,“什么事了?”
“控制好列車!”溫羽凡一把抓住對方手腕,重重按在操控臺上,金屬按鈕硌得掌心生疼。應(yīng)急燈的紅光在兩人臉上瘋狂跳動,像極了末日的倒計時,“快!”
司機迷茫而又緊張地迅速環(huán)顧四周,憑借周圍的環(huán)境,很快判斷出了當前的危急狀況,心中猛地一驚,瞬間從迷糊的狀態(tài)中徹底清醒過來。
他的雙手立即熟練而迅速地操作著,額頭上大顆大顆的汗珠滾落下來。
“謝謝??!多虧了你……”當他帶著冷汗的掌心終于握住制動桿時,卻發(fā)現(xiàn)身邊早已空無一人。
剛才還在耳邊嘶吼的男子,仿佛被列車的氣浪瞬間卷走,唯有操控臺上殘留的掌紋里,嵌著幾粒細碎的冰晶,在儀表盤的藍光下折射出冷冽的光,像是一場驚心動魄的戰(zhàn)斗留下的唯一印記。
他愕然轉(zhuǎn)頭望向空蕩蕩的駕駛室門口,走廊盡頭的陰影里,隱約有片衣角一閃而過,仿佛是個無聲的告別。
溫羽凡返回先前的車廂時,一眼便望見霞姐與金滿倉同坐在靠窗的皮質(zhì)座椅上。
廊燈在碎玻璃間漏下冷白的光,那光線將兩人的影子切割得支離破碎,仿佛他們此刻的處境一般凌亂。
金滿倉癱在椅背上,他的瞳孔仍蒙著層白茫茫的霧氣,手指機械地摩挲著座椅扶手,整個人仿佛還沉浸在夢境之中。
方才被刀氣震暈的余韻仍在他的血管里翻涌,讓他覺得整個人都漂浮在半空中,就連霞姐喚他名字的聲音都顯得遙遠而模糊,仿佛來自另一個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