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真的又能怎樣。
只能硬著頭皮上了。
他拉著梁聽敘去了練琴處,看著梁聽敘站在他的右后方,互相交換一個眼神,合奏了一首《春天奏鳴曲》,貝多芬的f大調(diào)第五小提琴奏鳴曲。
明朗輕快的氛圍吸引了不少人駐足,明明圍了不少人,盛意卻仿佛只同梁聽敘一起置身春意盎然的草原上一般。
他拉著梁聽敘轉(zhuǎn)圈,輕快地在草坪上奔跑、跳躍,又順勢躺倒在春天小草剛萌芽的草坪上,柔軟的小草尚且沾著清晨的露珠,打濕了他們的背,陽光灑落眼睫,他甚至聞到了草地混合泥土的芳香。
抬手遮擋陽光,仍有五顏六色的光暈綻放在他眼前,像草地角落里從泥土里鉆出來的花朵一般。
他一轉(zhuǎn)頭,梁聽敘正對著他笑。
一曲畢,身邊響起掌聲。
盛意回過頭和梁聽敘對視,似乎剛剛分享了同一片夢境,兩人的眼底都有光。
盛意笑得眼睛都快看不見了,將發(fā)疼的左手往身后藏了藏。
臨上臺前,盛鳶例行叮囑:“做到最好,不允許出錯,知道嗎?”
盛意往常都會亮著眼睛,簽軍令狀似的大聲答應(yīng),但這回左手還在發(fā)疼,他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好好完成這場演奏。
完不成也要完成,好不容易能再度和梁聽敘再合奏一回,好不容易剛合奏便完美得天衣無縫,仿佛進(jìn)行了一場靈魂交流。
要是他出錯了怎么辦?
千斤壓力驟然朝他襲來,壓得他喘不過氣。
“回答呢?”盛鳶問。
“知道了?!笔⒁庹f。
候場時,盛意和梁聽敘并排站在幕布旁,等待上一組完成演奏。
他分明闊別舞臺不久,前不久剛參加過一場鋼琴比賽,如今臺上的閃光燈卻晃得他有些暈乎,指尖也不受控地發(fā)顫。
梁聽敘牽住他的手,神情擔(dān)憂:“隨時可以退賽,不要勉強(qiáng)?!?/p>
盛意笑:“說什么呢,都站在這里了,上臺緊張很正常。我可以?!?/p>
梁聽敘沒再說什么,只是捏了捏他的指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