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所有的阻礙,無論有多愛,都是可以被他們舍棄的。
那么多年了,他第一次想起那個大雨傾盆的夜晚。他偷偷下床趴在窗臺上看著母親兩手空空地離去。當(dāng)她回頭看向他的房間時,他躲到了窗簾的后面。死死捂住自己的嘴才勉強忍住不打開窗,大聲呼喚她,挽留她。
塵封已久的記憶讓靳南庭的雙臂不禁收得更緊了。
“所以”顧燁彤沉默了一會兒,試圖理解和消化他的話語。“你是害怕自己掌控不了我?”
“我害怕的不是掌控不了你?!彼橇私獾模瑳]有人應(yīng)該將自己的意志強加在另一個人身上,用各種冠冕堂皇的理由去控制對方?!岸钦瓶夭涣宋易约??!?/p>
但是他依然害怕,害怕自己理智無法壓制住某些刻在他骨髓、他基因里的丑惡。就像剛才那樣,她越是反抗就越是激起他嗜血的天性,“我害怕終有一天我會控制不住我自己,想要去改變你,束縛你,剪斷你的翅膀,就像我父親曾經(jīng)”
她的手指按住了他的唇,阻止他繼續(xù)往下說去。
“我不是你的母親。”她的另一只手推了推他的臂膀,試圖扭轉(zhuǎn)過身,“你也不是你的父親?!?/p>
“可是”他微微松開手,任由她轉(zhuǎn)身跨坐在了自己身上。
“無論我們和各自的父母有多么相似,我們都是不一樣的個體,應(yīng)該擁有自己的故事?!彼⑽欀碱^,神色異常嚴(yán)肅。像是在對他說,卻也像是在對自己說。
可是我不知道
你剛開始接觸生意的時候,你什么都知道嗎?她半坐起身,急不可耐地打斷了他,“關(guān)鍵是,你想要去做嗎?像對待事業(yè)一樣傾注心血和精力,即使有挫折,有失敗?!?/p>
他在她眼中看到了漸漸滋生的猶豫。這些話,她也是在試圖說服她自己吧?
在剎那間迸發(fā)的勇氣,會否也在剎那間煙消云散?
他不希望她退縮,就像不希望自己會退縮一樣。
于是他低頭吻住了她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