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公……”小太監(jiān)緊張打量四周,還好無人。
“回宮后,你去給崔景湛捎個話,讓他該如何查,就如何查,此番同御酒案一樣,曹公欲清理門戶,不必留情面?!绷季茫翟6⒅恢觊_得極盛的艷色牡丹,低聲咬牙切齒道。
“那豈不是……”小太監(jiān)咽了口唾沫,背后發(fā)涼。
“口信而已。等他把事情搞砸了,咱家再獻上牟利的新路子,你看看曹公會偏袒誰,還不是咱家?”康裕這才面露笑意,“兔崽子,還嫩得很,想跟咱家爭寵?”
“小的遵命?!?/p>
翌日,顧青強打起精神,他趕到肅正堂時,已是辰時三刻。
還未進屋,他便聽見廳堂里頭傳來崔景湛淡淡的聲音。
“你們幾人都能確認,天雷劈向尚醞局書庫時,已有火光,且朝向不對?!贝蘧罢宽鴱d中跪著的五人。
廳中之人紛紛點頭確認。
顧青看了崔景湛身側(cè)的聞榮一眼,徑直朝廳內(nèi)走去。
“顧酒人,那日你在西廂房,可曾聽見什么動靜?”崔景湛收好那五人的供詞,看向顧青。
顧青揀了些關鍵之事仔細說來。一旁的書吏一一記下,顧青看在眼里,還是
香爐
“司使大人,只是當時小的在睡夢中,證詞不一定能作數(shù)。”顧青擔心有紕漏,補充道。
崔景湛擺了擺手:“你是當事人,任何蛛絲馬跡都十分重要。”
言罷,他看了聞榮一眼,聞榮遣走了廳內(nèi)跪著那五人。
如此看來,東廂為縱火,西廂為雷擊意外,已無爭議。只是顧青總是覺著有何處不對。他猶豫一二,還是將那院心木架之事說了出來。
“何處怪異?”崔景湛來了興致。
“說不上來?!鳖櫱嗷瘟嘶晤^,“當時小的著急去西廂房,并未細細查看,興許也沒什么特殊的,是小的記岔了?!?/p>
崔景湛皺眉睨了他一眼:“本使暫且記下。只是那些木架已經(jīng)燒成灰燼,想來無從查證。”
“大人,東廂房可有線索?”顧青嘆了口氣,西廂走水,沒有人有動機,不管木架如何,興許就是巧合。
提及東廂房,崔景湛喚了聞榮進來,聞榮手中用麻布帕子捧著個茶壺大小的物件。他將布包輕置在崔景湛身前的烏木長桌上,小心解開,里頭是一個燒得黢黑的銅質(zhì)香爐,依稀還能認出,是宮中最為常見的制式。
崔景湛掏出一方嶄新的黛青色羅帕墊在手上,細細驗看起香爐來。
良久,他將香爐底朝向顧青那邊:“你看?!?/p>
顧青聞言,上前兩步,這香爐的爐底竟比爐蓋更為焦黑,還有燒灼的痕跡。不僅如此,香爐的爐身也隱約有焦黑之色。
若起火點在旁處,這香爐周遭應是差不多的焦黑。
他不禁皺起眉頭:“怎會如此。香爐里的香餅是用來祛潮,不僅不會有火星子,且都會放得離木架書冊遠些。這香爐看起來,倒像是從里頭燒著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