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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來
沈典御看了眼窗外,點到即止。顧青面露羞愧,不好意思地點了點頭,他本想問問書冊之事,一想到書冊可能在崔景湛那,他欲言又止。
“直說便是?!鄙虻溆屏顺鰜怼?/p>
“崔景湛……可還安好?”顧青小聲忐忑道。
“也對,無論先前如何,好歹是他救了你。他雖狠厲狂妄,一身武藝還是實打?qū)嵉?,放心吧,沒聽說他出事。你若不想欠這個人情,等你好些,還是去登門拜謝。”沈典御似是想起什么,“你不用擔心旁人如何說道,救命之恩,趁早還了,兩不相欠最要緊。”
顧青嘴角勾起,心中暗自苦笑,還說不在意,這明明是在意得緊,生怕旁人說尚醞局同探事司勾搭上了。
顧青趕忙點頭致意:“大人放心?!?/p>
送走沈典御,好說歹說勸毛文不用擔心自己,趕緊去歇歇,顧青終于能靜下心,細細思索一番。
書冊應在崔景湛那,即便不在,旁人得了,便是曹賊,也看不出頭緒。萬一損毀,自己得空謄默下來便是。他閉目回憶了一番,內(nèi)容大多還能記得。
倒是這火,聽起來確實有些蹊蹺。
張摩大人那日問過自己酒曲存儲之事,他問此事作甚……
御酒案,倒賣……
顧青渾身一個激靈,平日里酒曲都是保存在尚醞局,都酒務,若是賣給了正店,自是正店自己保存,這三處都是個中行家,斷不會出錯。
除此外,若還有人要保存酒曲,便由私販之嫌。
難道除了御酒倒賣,他們連酒曲也未曾放過?
顧青不禁瞪大了眼,酒曲乃釀酒必備,又比酒液方便運輸,若能根據(jù)酒曲琢磨出自己制曲的法子,更是一勞永逸。
雖不及御酒能售出天價,但制些普通的酒,東京城酒客之多,薄利多銷,亦是一筆極為可觀的銀錢。
難道真是有人要銷毀證據(jù),燒的是東廂房,自己是被連累的?
顧青皺起眉頭,那日刮得是什么風?還是真是天雷惹火,湊巧擊中了西廂房,自己倒霉?
一陣劇痛從頭中傳來,顧青輕輕揉了揉太陽穴,呼了口氣,還是歇歇再說,還得盡早去崔景湛那兒一趟。
縱火之事自有張摩去查,交于他,自能放心。
顧青思來想去,迷迷糊糊之際,外頭有人敲門。敲門聲倒是比平日里尚醞局的酒工聽著要斯文許多。
見毛文睡得極沉,顧青怕擾了他,匆匆撐著自己起身,披了短衫外衣,光腳笈著鞋沖到門邊小聲道:“有人在歇息……”
他讓出條門縫,門外竟是丁晚梨丁女史。
顧青一時愣了神,身形滯在原地,好幾息后,他著急忙慌將胸口衣襟扯嚴實。見他一臉呆訥之氣,丁晚梨似是習慣了,嘴角微微翹起,先開了口:“放心,不會擾了你同屋。我也不進去。給你?!?/p>
“這是?”顧青一時不知要說些什么才好,舔了舔有些干枯的嘴唇,聲音略帶嘶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