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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顧青出手。
他熟練地拆下兩甕所謂內(nèi)廷酒的封繩和封布,接過試酒玉勺,手極穩(wěn)當(dāng)呈了幾小杯酒,都是八分滿,竟是一滴未灑,那釀酒工看向他的眼神多了幾分探究。
“幾位,此酒的色澤,香氣,味道,勁頭,還有滴狀,可是宮中次酒?”為表公正,顧青并未先行斷言。
幾位釀酒工漱了口,圍在一起,先是鑒色,再是聞氣,而后每人輕抿一小口,細細品來,最后輕晃酒杯,細細看了酒液在酒杯內(nèi)壁的附著之像,不禁面面相覷。
“大人,依小的看,這批次酒,品質(zhì)上乘,不像,不像次酒?!币幻劸乒け煌妻鰜?,當(dāng)出頭鳥。
此言一出,周遭議論紛紛,他咽了口唾沫,腆著臉找補,“是不是近來宮中釀酒技藝又有突破,先前的好酒,如今也只夠充作次酒?”
崔景湛聽了這話,不禁嗤笑出聲:“你們都酒務(wù)的,倒真有幾分去勾欄瓦子說笑的本事?!?/p>
幾名釀酒工雖不知崔景湛行事風(fēng)格,探事司的狠戾,大家素有耳聞。如今探事司的頭目語出挖苦,一名釀酒工嚇得撲倒在地,其他幾人見狀,紛紛跪倒在地,大聲嚷喊:“大人明鑒,此事小的們不清楚,不清楚?。 ?/p>
“小的們冤枉!”
周遭被圍的正店酒工們也琢磨出味來,互相遞著眼色。有膽大的,眸色亢奮,今日竟親眼見著御酒倒賣之事。尤其是醉春樓幾個對家的酒工,抿著嘴,莫讓嘴角勾起,早就覺得不對勁,那醉春樓神神秘秘的,竟是有如此勾當(dāng)。也有膽小的,不住咽著唾沫,擔(dān)心受牽連。
崔景湛抬眸,看了眼顧青。顧青頷首示意,他親驗了一遭,強壓這心頭的激越之意,控制住手不要發(fā)抖。
這酒便是前幾日嘗到的玉春釀,亦是宮中御酒無疑。
只是……顧青抬頭,打量了都酒務(wù)后院的牌匾一番,眸色疑惑。丁毅已在禁軍手中,宮中難道還有人幫著偷運御酒?可最近一批那三壇御酒也被探事司查獲……
眼下日頭漸盛,顧青后背卻泛起涼意,此事牽涉之人,不在少數(shù)。
“本使暫且相信你們冤枉?!贝蘧罢慷⒅菐酌劸乒懽C供,言語冰冷,“后院酒窖深處的暗室,想必你們也不曾去過?!?/p>
言畢,幾名禁軍押著十來個滿身血污的大漢過來:“司使大人,卑職順著您留的記號,在酒窖里發(fā)現(xiàn)了一處暗室,里頭是被縛的十余人。有打斗痕跡。還有兩小甕酒?!?/p>
前院那邊,幾名禁軍也押來三個身穿綠色圓領(lǐng)袍衫官服,官靴蹭滿塵土,面色狼狽的官吏:“司使大人,都酒務(wù)的都酒使,副使想跑,卑職擒了來?!?/p>
一旁的老賈見都酒務(wù)的吏員被擒,他雙腳不住在地上使勁蹬踏掙扎,又看了幾眼崔景湛,面露驚懼不解之色。
“幾位,有什么話,都去皇城司監(jiān)牢,慢慢說?!贝蘧罢克闪怂勺o腕,嘴角勾起,一雙好看的桃花眼里頭難得見著幾許舒緩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