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景湛并未接話,只是把玩起手上的玉扳指。顧青狐疑地看了幾眼,玉扳指沒什么問題。
竟是崔景湛手上的老繭。那幾個(gè)位置,非常年習(xí)武舞刀弄?jiǎng)χ瞬粫?huì)起繭。
可富家子弟,愛好武藝,也勉強(qiáng)說(shuō)得過(guò)去。如煙娘子為何如此篤定。
崔景湛又為何知曉,如煙娘子識(shí)破了,還知道背后有人。
顧青欲言又止,他抿嘴道:“大人,那咱們下一步?”
“便如你在大街上所言,歇息,入夜后去逛夜市?!贝蘧罢克剖抢哿耍o自己倒了杯熱茶,一飲而盡,和衣往床上躺去。
聞榮見狀,搬了木凳,靠在門后打起盹來(lái)。顧青瞧著這二人,不禁啞然失笑。
既來(lái)之則安之,他打量了屋里頭一番,索性脫了鞋,蜷在軟榻上歇息一二,他方才也飲了不少。
可惜怎么也歇不著。顧青瞪著眼,打量著天花板,此事還是隱約透著蹊蹺,崔景湛何以篤定背后之人樂意看到此事?
他為何快馬離去又飛快回轉(zhuǎn),他在路上又遇事了?還是他想明白了什么。一時(shí)之間,千頭萬(wàn)緒,顧青恨不得將崔景湛晃醒,直接問上一問。
可崔景湛的脾性,他再了解不過(guò)。
窗外天色漸暗,顧青竟如此思索了小半日,一個(gè)大膽又荒唐的念頭打心底劃過(guò)。
他瞳仁微縮,希望只是自己胡思亂想,不然崔景湛這些年的日子簡(jiǎn)直日日如履薄冰,他該有多害怕。
轉(zhuǎn)眼入夜,崔景湛喚了他二人,往州橋夜市行去。
“你們先逛,本公子看上方才小攤上的奇巧木雕,去去就來(lái)。”人群里頭,崔景湛瞧著興致頗高,他一步三回頭,似有些念念不舍,終于,他扔下一句話,不待顧青和聞榮回話,便徑直往一旁的巷口行去。
“顧酒師,公子自有主見,咱們逛咱們的?!甭剺s面無(wú)表情,主子的心意琢磨不透,至少把眼前這個(gè)看好了。
顧青忍住頻頻回頭追逐的意頭,他掩住面上擔(dān)憂,眸中立馬攀上光彩:“好嘞?!?/p>
不到一炷香的工夫,曹永祿府邸外,崔景湛趁四下無(wú)人注意,飛快竄進(jìn)了角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