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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唆
可偏偏是崔景湛。
“他已經(jīng)招供了,你為何還要如此?你是想……”顧青只覺胸口要炸裂開來。
許是覺得污了雙耳,崔景湛眸中的厭惡狠辣之色滿溢而出,他站定身形,朝著顧青的方向,將手中的烏金柄匕首飛了出去。
沈懷瑾瞪大了眼:“顧青小心!”
顧青眼見那匕首朝自己飛快擲來,他還未回過神,那匕首打他耳旁而過,幾息后,一股涼意從耳尖滑落,幾縷青絲兀自垂下。
顧青已忘了自己方才要罵崔景湛的話。他直直地盯著崔景湛,眼角逐漸泛紅,周身好似凝滯。
直到于軒推開身邊的禁軍,沖到顧青身邊,按著他的頭,強(qiáng)壓著他,一齊跪倒在地:“司使大人,是他不懂事,沖撞了司使大人,大人何必臟了手?!?/p>
顧青只覺自己好似提線木偶,膝蓋,手肘,硬生生砸在地上,但他察覺不到疼痛。他雙目盯著地上的石板紋路,越來越恍惚……
不知過了多久,于軒的手松開了,他拉著顧青往院子邊上挪,顧青雙腿發(fā)軟,險(xiǎn)些摔倒在地,只是眼下無人在意他。
馬鴻飛伏在地上,嘴里的身上的,血融進(jìn)先前潑灑在地的涼水里頭,隱約有血流成河之像。
眼下他還剩最后一口氣吊著,崔景湛擺手,一旁的禁軍上前,灌了馬鴻飛好幾口參湯,馬鴻飛嗆了幾口,胸口的動(dòng)靜大了些。
“還不肯說?”崔景湛緩緩蹲下,“你應(yīng)該知道,本使沒什么耐心了?!?/p>
馬鴻飛勉力將自己上半身撐了起來,他雙目無神,口中囁嚅道:“大人,小的真的不知道要招什么。小的該說的都說了?!?/p>
“很簡(jiǎn)單?!贝蘧罢總?cè)目,瞧了眼一旁面帶猶豫的白蘭,眸中滿是玩味之色,“當(dāng)日你對(duì)白蘭說了什么,再說一遍?!?/p>
馬鴻飛面露苦楚,眼見禁軍又要?jiǎng)邮郑R鴻飛再也忍不住,他使勁渾身力氣:“小的說!小的當(dāng)時(shí),當(dāng)時(shí),說,在尚醞局呈上去的釀酒大比之作中,尋一粉青色酒壺,加入紙包中的明礬,然后搖勻。大人,小的真的沒有歹意,是白蘭自己弄錯(cuò)了!”
此言一出,在場(chǎng)之人紛紛面露不忍,有一兩個(gè)膽大的釀酒工,透過人群,敵視地望向崔景湛,他究竟想聽什么?
誰知一旁的白蘭聽了此言,瞬間淚流滿面。她周身的一股勁一下子四散開去,容顏依舊,可她好似一下老了好幾十歲。
“事已至此,白蘭,是被打上幾十大板,性命堪憂,還是被逐出宮去過安穩(wěn)日子,你還沒想明白?”崔景湛瞧著白蘭如此,面露惋惜,“本使向來憐香惜玉?!?/p>
“白蘭謝過司使大人?!卑滋m掏出一方天青色絹制帕子,擦干面上淚水,恭謹(jǐn)?shù)爻蘧罢啃辛艘欢Y,眸色堅(jiān)毅,“大人,白蘭要告發(fā)尚醞局釀酒工馬鴻飛,教唆誘導(dǎo)奴婢在顧青的酒壺中添加異物?!?/p>
院中一片嘩然。顧青直愣愣地盯著白蘭,復(fù)看向一旁錯(cuò)愕的馬鴻飛,怎會(huì)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