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珍珍不停看向纖細(xì)手腕上的手表,計算著時間。
竟然說了半個多小時。
深市第一律師,收費按分鐘計費的田向松,坐在那柔聲細(xì)語地說了半個小時……
孟月仙走出的時候,姚珍珍不加掩飾地敵意看向她。
可孟月仙的目光根本沒有看過來一眼。
拋媚眼給瞎子看。
她氣鼓鼓地盯著孟月仙的背影,轉(zhuǎn)而去看辦公室里的田向松。
一直也沒等來他叫自己的名字。
姚珍珍借著送咖啡的功夫,敲了敲玻璃門,“向松哥,咖啡?!?/p>
田向松低著頭皺眉,看著眼前的資料發(fā)呆。
“出去吧,不喝。”
姚珍珍身子頓住,尷尬地笑了笑,轉(zhuǎn)身離開,心里罵得五花八門。
孟月仙聽不見姚珍珍的心聲,她的心思都在剛剛得知的信息里。
她在心里牢記地址,著急坐公交車去找人。
雖然是大海撈針,她也得試著撈一撈。
留下的時間不多,等到再次開庭,就是宣判的日子。
她匆匆趕到深市的三大棚戶區(qū)之一,秀安區(qū)。
下了公交車,熟悉的味道撲面而來。
雜亂的街道,大片不規(guī)整的自建房。
孟月仙靠著一路打聽,這才來到一處低矮的平房。
遠(yuǎn)遠(yuǎn)看去,房頂上有許多磚頭,壓著五顏六色的塑料布,一扇不大的窗戶連玻璃都沒有,只有幾道歪斜的鐵柵欄。
破門板歪在一邊,四敞大開,里面一片昏暗,還有一股濃濃的霉味。
孟月仙先在門口試著喊了一句。
“是陳啟家嗎?”
屋內(nèi)一片安靜,孟月仙抬腳進(jìn)屋,呼吸一窒。
地上是隨處可見的垃圾,半空是蚊子飛舞。
三條腿的板凳,仰躺在地,只剩半邊的圓桌上面,堆著一盆沒洗的碗筷,里面飄著一層綠毛,長勢良好。
陰暗的屋內(nèi)沒開燈,導(dǎo)致孟月仙根本沒看見蜷縮在破爛木床邊的女孩。
等孟月仙看到女孩的時候,嚇了一跳。
女孩低著頭,一頭長發(fā)蓬亂,已經(jīng)打結(jié),身上穿著件不能分辨顏色的短袖,褲子不像是七分褲,倒像是穿小了的長褲。
床上堆滿了疊到一半的紙盒子,她專心給紙盒子黏上膠水,根本不在意闖進(jìn)家里的陌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