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市場所有攤主的禁地是中門。
那一塊區(qū)域獨屬于一人,劉勇,大家背地里都叫他劉禿瓢。
劉勇雖屬于切爾基市場監(jiān)管,卻又獨立與眾人之外。
不同于其他攤主,大多數是國人,他雇傭的都是俄國男女幫他賣貨。
從服裝百貨到菜肉零食。
種類多樣,仿佛一條獨立街道。
孟月仙從來沒有踏入過這里。
雖然在來時的列車上攀上交情,可下車時劉勇的避而不見,讓孟月仙明白。
自此踏上這片土地,兩人再無交情可言。
但是孟月仙沒想到的是,劉勇派人將落難的三人從山上的廢棄工廠接回。
她走到中門附近,看著熱鬧的街道不知該找誰來問。
“孟姐?”一個年輕小伙子拍了拍孟月仙的肩膀。
孟月仙轉頭,是劉波,“我來謝謝劉哥?!?/p>
還是跟車上一樣吊兒郎當的站姿,劉波穿著無袖背心,牛仔褲,嘴里叼著煙,表情混不吝。
“他剛起來,我?guī)闳?。”劉波在前面帶路,穿過熱鬧的攤位,來到一處遠離喧鬧的僻靜之處。
集裝箱不大,門口掛著曬洗的衣服,門邊擺著躺椅沙發(fā)。
走進集裝箱,入眼就是一張小小的單人床,被褥凌亂,床尾堆放著幾件衣服,分不清是干凈的還是準備要拿去洗的。
床邊一張小鐵桌,桌上是昨晚的殘羹冷炙,還有幾個空酒瓶,玻璃酒杯坐在花生殼上。
劉勇穿著老頭背心,睡眼惺忪地坐在床邊仰脖灌冷茶,瞥見孟月仙,嗆了一口。
孟月仙拖過一張爛沙發(fā),扒拉開沙發(fā)上搭著的衣服,坐在上頭。
“劉哥,昨天謝謝你。”
劉勇耷拉著眼皮,尋找自己失蹤的一只脫鞋,“我可是還清了,不欠你啥?!?/p>
孟月仙舒展的后仰,靠在沙發(fā)上看天花板上的鐵銹。
“我也沒說啥啊,你看我是厚臉皮的人嗎?我想來喝酒,你請我喝。”
劉勇氣笑,“孟老板混得風水水起,咋想的,找我討酒喝,我這小廟容不下你這尊大佛?!?/p>
“你就埋汰我吧,當然,你埋汰我,我愛聽,就說你請我喝不?”
孟月仙一副滾刀肉的模樣,像是在自己家一般閑適。
劉波拿著垃圾桶,已經把桌面上的垃圾一掃而空,識相地從鐵皮柜里掏出酒瓶,又拿出兩個干凈的玻璃杯。
下酒菜只有一瓶剛開的酸黃瓜,半包帶殼花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