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走吧,我的酒被你喝沒了,你可別來了!”
孟月仙捂嘴嘿嘿直樂,彎著腰,用手遮在嘴邊說悄悄話,只是嗓門大得像是隔江對喊。
“我有我有,好酒呢?!?/p>
紅梅攙著孟月仙往回走,走到一半,孟月仙腳下越走越穩(wěn)。
坐到座位上時,孟月仙捂著嘴,閉目養(yǎng)神,再不是剛剛的歡脫模樣。
“媽,你咋喝這么多,你喝點水順順?!?/p>
孟月仙撐開眼皮子,看了一眼顧東。
“我想吃香瓜子?!?/p>
顧東趕緊用水果刀削皮,切成小塊,紅梅拿著喂到孟月仙嘴里。
吃了好幾塊,孟月仙好受一點,直接躺倒,睡了過去。
硬座的長椅上除了堆貨,還有幾個空位留出來睡覺,人就睡在貨堆里。
見孟月仙睡著,幾人也回到各自的位置,紅梅把自己的位置讓給俄國女孩瑪莎,紅梅躺在顧東的位置。
顧東則坐在稍遠的位置,時不時來回踱步。
貨多人雜,大家互相提防,每個晚上都得守夜看貨。
黃剛提議三個爺們兒一人一個晚上,第一天是顧東。
車窗外濃黑一片,車廂頂燈也已關閉,靠近腳邊的綠色應急燈閃著熒光。
車輪與鐵軌演奏的鼓點隨著夜色,越來越清晰。
“咣當——咣當——”
這鼓點分外催眠,困倦襲來,顧東坐的時間越來越少,來回踱步的時間越來越長。
他從車頭走到車尾,又從車尾走到車頭。
除了車尾的夫婦輪班看貨,整節(jié)車廂都陷入沉睡。
顧東站在連接處,讓縫隙里刮進來的冷風吹在臉上,保持清醒。
身后突然傳來腳步聲,他回頭,就見到一個人影站在自己身后,一動不動。
霎時間,顧東忘了呼吸,渾身細密的雞皮疙瘩起了一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