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月仙用最快的速度找到一塊干凈棉布,簡單縫了縫,制成口水兜,墊在老人的脖子下頭。
“阿姨,吃飯咯?!泵显孪啥酥⊥?,用湯匙喂到老太太的嘴里。
也不知道這充滿東北風味兒的早餐,她吃得慣不慣,孟月仙還有點忐忑。
畢竟眾口難調(diào),聽這老太太的口音也跟東北八竿子打不到一起。
喂了幾口小米粥,又喂蛋餅,時不時夾點黃瓜丁清清口,這一頓飯吃得出奇順暢。
連孟月仙都有點不敢置信。
沒有罵人,也沒有打人,乖乖的模樣讓她想起了兒時的顧北。
五個孩子當中,老四顧北的身子骨最差,食欲也不好,動不動就感冒。
孟月仙每次給顧北喂飯卻是最省心的,不像三個兒子淘氣,顧念調(diào)皮,顧北總是乖乖坐在那,一動不動,睜著大眼睛,看著她。
此時的老太太再沒了剛剛破口大罵的猙獰模樣,孟月仙仔細給她擦了擦嘴角,溫柔地給撫了撫她的銀發(fā)。
也沒有那么難相處,孟月仙覺得這個錢掙得也不算難。
把她推到陽臺曬太陽,自己快速吃了早飯,在廚房打整衛(wèi)生。
上輩子窮的揭不開鍋,她也會把破院掃的干干凈凈,每一個孩子的衣服洗了又洗。
地里摘回來的蔥蒜小菜,都是洗過才拿到市場上去賣。
清潔打掃這件事,是她的習慣,無論在哪。
等她把廚房擦的锃亮,灶臺反光的時候,曬太陽的老太太已經(jīng)不耐煩了,發(fā)出含糊的哼唧聲。
孟月仙還沒歇口氣,剛走近就聞到了一股濃濃的尿騷味兒,順著輪椅嘀嗒流下一攤黃色液體。
傅老太失禁了。
她趕緊推著老太太到洗手間,將老太太放在馬桶上,可剛一給她脫下褲子,就忍不住皺眉。
尾椎骨跟臀下有大大小小的褥瘡,滲出淡黃的組織液,邊緣都已經(jīng)紅腫。
起床的時候,她匆忙給老太太穿衣服,壓根沒有注意到,現(xiàn)在看到這個慘狀,還是很沖擊。
孟月仙喉間發(fā)緊,不忍直視。
上輩子老四顧北被打成了瘋子,被鎖在炕上,身上也是這樣,她揉了揉被刺痛的雙眼,手腳麻利地開始給老太太洗了個澡,換上干凈的貼身衣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