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頭發(fā)有些凌亂,下巴上也冒出了青色的胡茬,不復(fù)往日的清雋整齊,但那雙深邃的眼眸里,卻盛滿了毫不掩飾的擔(dān)憂與看到她醒來后的狂喜。
“你終于醒了!”
顧承安幾步跨到炕邊,聲音因激動而微微有些發(fā)緊。
他俯下身,仔細打量著她的臉色,目光最終落在她脖頸纏繞的布條上,眉頭不自覺地皺起。
“有沒有哪里不舒服?”
他的聲音放得很輕,帶著小心翼翼的關(guān)切。
她舔了舔干裂的嘴唇,用盡力氣,沙啞地擠出幾個字。
“這是…哪?”
顧承安立刻轉(zhuǎn)身給她倒了杯水,才解釋道:“那日你脖子受了傷,后來又落入水中著了涼,就發(fā)起高熱,昏迷不醒?!?/p>
“我怕顧承彥的人還在搜山,不敢走回頭路,只能背著你,從山的另一頭繞出來?!?/p>
“走了將近一天一夜,才找到這個村子,叫牛頭村?!彼恼Z氣平靜,卻掩不住其中的艱辛。
楚若涵輕抿著白水,靜靜地聽著,喉嚨在水的滋潤下舒服多了。
他一直背著高燒昏迷的她,還要躲避可能的追兵,在陌生的山林里穿行……那該有多難走,多危險……
“謝謝。”她輕聲道,聲音依舊沙啞。
顧承安微微搖頭,眼神中帶著溫和的笑意:“你沒事就好,我總要把你安全帶回去?!?/p>
“承彥他……”顧承安一時不知該怎么說,他不知道楚若涵與顧承彥之間發(fā)生了什么,此時的道歉顯得太蒼白了。
楚若涵也沒有說話,二人之間一時陷入了沉默。
屋外傳來雞鳴聲,陽光透過窗紙在地上投下斑駁的光影。楚若涵低頭看了看,自己身上穿著的粗布衣裳,不是她那日所穿的。
“我這衣服?”她有些疑惑地抬頭。
顧承安立即解釋道:“是婆婆給你換的?!?/p>
語速之快,生怕楚若涵會因此產(chǎn)生什么不必要的誤會。
他的耳根微微泛紅,目光也不自覺地避開了楚若涵的視線。
“你發(fā)高燒的時候,衣服全都濕透了。婆婆擔(dān)心你會更加嚴(yán)重,就幫你換了衣服?!鳖櫝邪惭a充道,聲音逐漸平穩(wěn)下來。
楚若涵點點頭,又問:“婆婆為何叫你我男人?”
這個問題顯然讓顧承安更加不自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