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無眠。”
趙無眠隨手自腰間解開空蕩蕩的箭筒拋下,長靴踩過積雪發(fā)出沙沙輕響,眼底略顯無奈。
皇帝為什么出現(xiàn)在這里,蘇青綺又是什么身份……趙無眠不清楚,但也大致猜得出來。
蘇青綺的做法他也理解,兩人都不是什么清蠢大學(xué)生,不可能路上見個陌生人就隨便相信,從騎馬那會兒就知道了。
但還是有夠操蛋的,本以為他是在幫尚義任俠的江湖俠女行俠仗義……結(jié)果其實是幫朝廷鷹犬做事,什么所謂江湖,朝廷紛爭罷了。
而他傷勢未愈,此刻境遇不能說舉目皆敵,卻也不能隨意相信別人,這時候參與朝廷內(nèi)爭,恐怕縱有一身高強武藝那也是死都不知怎么死的。
君子不立危墻之下,這是誰都知道的道理。
這種麻煩事自有人處理,而且能逼退巫明純屬是他太過小覷趙無眠導(dǎo)致吃了大虧,加之蘇青綺在側(cè),否則再多打幾個回合趙無眠可能就會被干趴下。
屋外大雪飄揚,但混戰(zhàn)卻已緩緩止歇,那些戎派顯然是看到了巫明的敗退,此刻面若死灰,不是放棄掙扎就是心生退意,王長志則還掛在墻上生死不知。
幾位提刀漢子抹了把臉上血跡,看向趙無眠,爽朗笑道:“力敗戎狗,真英雄!”
“好漢!”
“還不如你來當我們老大!”
趙無眠不覺得這些匪徒披上一層愛國外衣就不是匪徒,也不知那小女俠口中的為村落報仇是真是假。
他深呼一口氣,雪天冰冷的空氣吸到肺部讓他精神一振,喉中還有幾分血腥味。
雖然事態(tài)復(fù)雜,但人情已還,念頭通達,天高任鳥飛,海闊任魚憑,這些不過小插曲,此方世界還有廣闊天地任他馳騁。
他已經(jīng)有些開始期待仗劍江湖,飲酒當歌,一展拳腳了。
雪勢又大了幾分,周圍火光洶洶,趙無眠獨自朝寨外走去。
他忽的想起王長志,這廝的人頭可值20兩紋銀,來這莫名其妙打了個草原高手,總不能空手而歸。
管他是什么勾結(jié)戎族的死漢奸,在他手上就是20兩罷了。
拿了王長志的人頭呢?
趙無眠心底又泛起幾分茫然……天地之大,該往何處去?
就在此時,他的耳邊卻傳來一道清澈嗓音叫住他。
“公子留步?!?/p>
趙無眠眉梢一蹙,聞聲看去,卻看一穿著布衣,也是灰頭土臉和他差不多模樣的人站在不遠處,鬼鬼祟祟,但卻難掩那一雙明慧雙眸。
看打扮這人不過乞兒,模樣與趙無眠半斤對八兩,但此刻她那平和的嗓音,有神的雙眼以及一股莫名的氣質(zhì)還是讓趙無眠察覺出此人的不俗,結(jié)合現(xiàn)狀,他有了個大膽的猜測。
“何事?”站在原地,大雪落在肩頭,趙無眠偏頭看她,簡短問。
“懇請公子護我回京?!毖矍捌騼簶O為莊重彎腰行禮,語不驚人死不休道。